火之国,大名府。
在和室的正厅中,两道身影对坐在矮桌左右,身下是金色奢靡的榻榻米。
而两人中间则摆着一张崭的将棋棋盘,一眼看去就能看出其上逐渐明了的局势。
持“玉将”的一方已经被逼到了绝境,孤立无援的“玉将”已然被大军压境。
显然,这是一场棋力并不相当的博弈,而双方的年龄和外表也差距迥异。
按照不成文的“规矩”,如果是长辈和晚辈对局,晚辈要持“王将”先行,长辈会持“玉将”后行。
现在这一局,却完全相反。
持“玉将”一方是个气质很阴翳的男人,持“王将”一方却是个年轻雍容的少年。
少年自然轻松地侧躺在榻榻米上重叠着腿,后脑枕在身后那名侍女跪坐下来的大腿上,一只手放在膝盖上面带笑容地俯视着棋盘,身旁有几名貌美侍女手持蒲扇在一旁轻扇。
而他面前的那个男人,挺得直的身形就像是一棵劲松,面无表情地看着棋盘,专注到连呼吸都微不可闻。
不过相同的是,他们没有一丝一毫的停留,不断对棋子进行挪移搬动,对所有棋子位置了然于心。
整个屋子里,只有棋子拿起又放下的沙沙响声。
防御、弃兵、闪击、引入……
叩!
“继续给玉将腾挪位置?还是继续卖子拖延时间?”
最后的一步棋落下,少年用折扇半掩脸庞,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轻笑道:“团藏长老,你已经输咯。”
闻言,团藏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有低头注视着棋盘。
良久过后,他才抬头看向少年,问道,“棋局尚未结束,殿下为什么说我已经输了?”
见状,少年眼中闪过一丝不满之色,不过很快便收敛起来,眼睛微微弯起像是在笑。
“在棋局到中下盘时,你的场上留下了双步兵,这对进攻控场的优势很大,所以你的注意力就只集中在双兵上打了。”
“但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把他们当做诱饵,或者舍弃其中一个,独留一个攻入腹地,配合其他棋子逼杀。”
少年收起折扇,似有深意道:“放不下,舍不得,就是你输掉的原因,思路和眼界打开一些才能看的更远呢,团藏长老。”
团藏眯了眯眼睛,正想说什么,却再次被他打断。
“想拆东墙补西墙,来进行拖延战术,希望拖到我失误?”少年摇了摇折扇,说道,“有些时候,该认输就认输吧,不要太在意输赢了。”
似乎是听出了他话中似是提醒又似是敲打之意,团藏终究还是将自己嘴边的话一点点咽了下去。
“……是啊。”
低着头,盯着棋局记忆了一会儿,团藏才慢慢将棋子复位,叹了一口气感叹道:“殿下的棋艺越来越精妙了,我的每一步都在您的掌握中。”
“哎呀,毕竟我在3岁时就喜欢上将棋了,那时我的哥哥们还在玩下午茶会和过家家酒的小游戏呢,所以我只能跟父亲下,后来……就是现在这样咯?”
少年用折扇遮住自己的脸,只能看到得意扬起的眉头,毫不谦虚地笑道:“将棋算是我为数不多能够引以为豪的能力呢。”
说罢,他的话锋突然一转,叹息道:“不过,棋局只是棋局,只要精于算计,精于人心人性,就可以获胜了。”
“可惜,忍界终究不是棋局,在战争中排兵布阵,我会输得一败涂地。”……
“可惜,忍界终究不是棋局,在战争中排兵布阵,我会输得一败涂地。”
他并没有掩饰自己的短处,在团藏面前也不需要遮掩。
他强于政治,而不是战斗,更像执棋人,而不是兵卒。
而团藏虽然在政治方面的手段非常稚嫩,但更适合作为一把刀子插入敌人的心脏。
为了木叶,一切都可以舍弃,哪怕家人背叛也绝不留情,不仅把别人当成工具,连自己也是可以利用的工具,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名声。
作为火之国大名的少年能够大致看出团藏心中所想。
或许团藏一直在后悔,后悔当初在面对扉间老师给出的选择时,自己出现的那一瞬间的迟疑。
仅仅只是一瞬间的迟疑,就与火影之位失之交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