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秀叹口气:“这小两口是真不容易。”
“确实不容易。”他点头,这句不容易指的却是江苗。
她一个人在医院能行吗?
他不禁担忧起来。
营地那边,陈长庚受伤这事很快传得人尽皆知,惹得全团上下一阵讨论。
大家只知陈长庚受伤,具体为啥,伤啥样那是一概不知。
团里战士多是诧异陈营长居然也会受伤。
有一部分则是十分担心营长。
唐顺华心都提到嗓子眼:“团长怎么还让那女人去照顾我们营长?她毛毛躁躁的,性格又粗放,能照顾好吗?”
家属院里也得了消息。
晚上一起在院里纳凉时,杨彩环就撇着嘴嘟囔:“陈营长原先枪林弹雨的,战场都上过多少回了,从来也没受过重伤,这一下子直接进抢救室了,真倒霉!”
“自打娶了这媳妇,陈营长就没顺当过吧?上回为了找媳妇私自调兵遣将,挨了一回罚,这又进抢救室,这媳妇该不会与陈营长八字不合,天生克他吧!”
说者有心,听者也有意。
孙卫国这些日子对江苗逐渐有所改观,觉得长庚娶这媳妇可能的确是个好的开端。
晚上听了媳妇刘宝珠的话,面一沉:“胡说八道!”
“她们年纪轻,随军时间不长,说话没遮拦,你一个营长媳妇,跟着我都多少年了,也跟着瞎掺和?”
“什么八字不合,克不克夫的,那叫封建迷信,让上头知道,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你吼什么?我这还不是担心小陈?”刘宝珠被批得灰头土脸,“你要不愿意听,就当我没说过。”
话都说了,哪能当从未听过?
孙卫国心里存了个疑影。
江苗好归好,但再好,如果真不利于他们兄弟的前程,他也得狠心劝分。
医院,江苗可不知道一天的功夫,自己又成了杨彩环她们那些人口中的“克夫命”。
吃了饭,怎么睡觉又成了问题。
单人间的病房只有一张床,一把椅子,让病号打地铺肯定不成,挤同一张床,陈长庚肯定又要别扭。
本来江苗想在医院外头随便找个小旅馆,可医生说了,陈长庚骨折的地方有炎症,第一天夜里保不齐要烧,身边不能离人。
即便医生不说,陈长庚也不会同意她一个人去住小旅馆,不安全。
江苗为难的时候,陈长庚自动往一侧挪了挪,腾出一个位置:“凑合一下吧。”
单人床很狭窄,俩人再瘦,躺一张床上也得肉贴着肉。
隔着薄薄的布料,江苗都能感受到陈长庚手臂、大腿上硬邦邦的肌肉。
消毒水混杂着男性独有的荷尔蒙味道让空气变得暧昧至极。
二十好几的成年男女。
又是持证上岗的合法夫妻。
这种情况下,是个正常人都没法心如止水!
江苗觉得自己呼吸都变得燥热起来,眼前不受控制地跳出几幅画面,她连忙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不停默念:江苗啊江苗,稳住!克制!忍耐!
这节骨眼上贪图美色,那不是趁人之危吗?
她哪里知道,身边的男人其实比她还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