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口喘着气,大眼睛也湿漉漉的,活像只老虎掌下挣扎的小猫,那喘气声乍一听,真有点像床笫间的娇喘。
俩婆子互看一眼,头皮都被喘麻了。
“那、那我帮你托着些,你赶紧的吧。”
其实他俩都是男人,或许是穆长沣过分雄伟了些,帮这个忙的时候,宴云的脸还是红了,他只在心里安慰自己,虽有夫妻之名,其实就当帮另一个大哥的忙,好人有好报——五千两金子的好报呢!
顺利解决后,宴云还找来湿帕子帮穆长沣擦了擦,自己也用香胰子好好洗了手,也不知是错觉否,平平展展躺下的穆长沣脸色更加难看,本来这屋子就够冷的,他狭长深冷的眼嗖嗖的看过来,宴云觉得更冷了两分,赶紧把被子往自己这边裹紧了些。
穆长沣快气炸了。
刚才结束的时候,宴云还知道帮他抖两下,如此熟练,可想而知婚妻子曾经做过什么好事。
他脆弱的颈子,哪儿经得起这样沉重的绿头巾?
穆长沣生来骄矜冷傲,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如今却要生生忍耐这种妻子,气的他头根根竖立,一晚上彻夜未眠。
醒着的时候,这女人装出一副温婉贤良模样,睡着了就原形毕露。不是用胳膊压打他,就是抢被子,让他半个身子暴露在寒冷的空气里。
腹诽许久,穆长沣下了一个决定,还是借母亲的手,把颜玥儿赶回京城去。
免得她按捺委屈,陪着自己一个废人。
他也好清静的一个人上路。
宴云睡了个好觉,也没空查看灵识里茁壮成长了足有一指长的小绿苗。他只听见锁上的门总算是开了,进来俩仆妇,端着满盘子的食物。
一盘子的饭菜还算丰盛,要真和将军府正经主子吃的饭菜比,其实是敷衍了事的。但宴云并不知道,他只看见有糟鱼、有腌牛肉……
等他吃的半饱了,扭头一看,竟见婆子给穆长沣喂的是个干饼子,穆长沣显然没什么胃口,也没多大劲头进食,只咬了两口,饼子上出了个豁,他就停了下来。
那婆子顺势收起碗筷,起身就要走。
在末世生活时,宴云见多了受重伤的人。
能吃能喝的,还能留条命;吃喝不下的,那日子眼看着便倒数了。
穆长沣是大将军,将军府真正的主人,这些仆妇却用干饼子来敷衍他,这是为什么?
莫非……宴云很快想到一个可能性。
莫非这些仆妇,都已不再认穆长沣为主了?就像末世里,每一个异能者为中心的小集团里,领头的异能者一旦失去异能,哪怕还活着,昔日的属下们只会瓜分他储存的能量和食物,绝不会管他死活?
他重重一拍桌子,拍的两个仆妇吓了老大一跳,只有穆长沣仍旧波澜不兴。
“你们就给大将军吃个冷饼子!?太放肆了吧!?”
没想到俩仆妇一惊过后,很快镇定下来,反倒笑话他大惊小怪。
“颜小姐,如今你嫁来了将军府,就要懂将军府里的规矩。咱们给将军喂什么,是夫人、也就是你婆婆决定的。况且将军在床上又不能动弹,他又喜欢干净,是他自己不肯喝水,不肯吃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