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瑜见纸张落在两人手里,缓声开口。
“昨日余姨娘喊我去‘质问’我,说府里前几年的开支有问题,为此还气到差点小产,世子因此对我‘大打出手’!”
说到这,视线落在余姨娘那平坦的小腹上,眼底满是嘲讽。
“我楚瑜从出生到现在二十载,在楚家十五年油皮都不曾破过一块,到了这遂宁侯府任劳任怨,如今却要受这莫须有的冤枉。”
房内众人脸色各异,有诧异,有恐惧,有惊讶,还有幸灾乐祸。
楚瑜收回视线,指了指几个账房。
“这几位都是管账的好手,昨日我花重金请他们来府里,就是给我算这遂宁侯府的烂账,十位账房先生不眠不休,如今也算是理清了。”
说完看着老夫人和张氏。
“当年我十五岁嫁到侯府,那时候侯府是什么光景,别人或许忘了,老夫人您应该不会忘吧!”
老夫人看着手中的纸张,放在一侧,微眯着眼睛看着楚瑜。
“自然不会忘,若是你有什么不满,大可私下找我说,不必把一家子叫到这里。”
楚瑜坐回之前的地方,歪着头。
“这几天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一个女人嫁到夫家,究竟如何才能得到夫家的优待。”
“我楚瑜自嫁入遂宁侯府,事事为侯府考虑,哪怕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也从不抱怨,可换来的是什么呢?想来我前面五年是做错了,才会有这么一个结果。”
“老夫人,你说我前面五年是不是错了?”
老夫人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眼睛直直地盯着楚瑜,一句话也没有说。
张氏也看完了手中的东西,放下后看着楚瑜。
“没有人说你错了,但你如今这般质问长辈,实属不孝。”
“你若是个知理的,回去后好好给世子赔个不是,我从中调和,你们以后好好过日子,这件事我就当没发生,不然你楚家女不孝的名声若是传出去,你万死难赎其罪!”
楚瑜看着张氏,嘴角的笑瞬间消失,视线扫过脸上露出笑容的几人。
“我伺候全家老小五年,晨昏定省从未落下,您和老夫人身子不适我事事亲力亲为的照顾。”
“如今受了委屈想要诉说一二,就是不孝?嗯?我不孝?那宁宇是什么?”
“当年成亲,楚家是问过遂宁侯府后才去宫里请旨的,他既然不愿娶我,为何要应下?这算不算欺君?”
说完不等别人反驳继续开口,“成亲当天就抛下全家离开,是不是对婚姻的不忠?不顾家里年迈的祖母,寡母,是不是不孝?”
“楚家帮遂宁侯府摆脱困境,他丝毫不知报恩,是不是不义?”
“我不过说几句话就万死难赎其罪,这样一个不忠,不孝,不义的人又该如何呢?”
众人满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楚瑜,仿佛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
老夫人站起身,指着楚瑜,“你,你放肆,世子,世子是在外争功勋,岂容你这般诋毁?”
楚瑜:“哈哈哈哈,争功勋!这话老夫人说了也不怕闪了舌头,不知这些年是在哪里争功勋?剿了几次匪?平了几次乱?”
“你,这岂是你一个妇道人家可以知晓的。”
“哈哈哈,无所谓!我今日来就是拿回我自己的东西,至于宁宇,无论是在外寻花问柳,还是在外建功立业和我没有丝毫关系。”
说完指着老夫人手边的单子。
“这些就是我算出来,我五年来为侯府花的花销,若是老夫人觉得不可信,我可以去户部借人。”
老夫人:“不必,你就说你今日所做,究竟想要闹什么?”
说话的时候手拍在桌上,“啪啪”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