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只是最簡單的豆花飯,可喬藴曦吃得小嘴鼓鼓的,一臉滿足。
谷靖淑好笑地替她擦了擦嘴,「慢點,慢點,要是喜歡,回去了,我們自己做來吃。」
喬藴曦悶聲悶氣地點頭。
滕靜月也是一臉促狹,「胃口好就好,能吃是好事。」
谷靖淑贊同地點頭,「這孩子胃口一直不好,難得今兒不用哄就吃了這麼多。」
喬藴曦呵呵笑了笑。
她又不是真的是十歲的孩子,吃飯還需要哄嗎?
再說,喬藴曦本尊之所以沒胃口,還是因為運動少,吃下去的沒消化掉,自然就不想吃東西了。
「喬喬,午睡後,我們到後山去轉轉。」谷靖淑的興致很好,「昭覺寺後山的銀杏很有名。」
喬藴曦點頭。
不僅是昭覺寺後面的銀杏有名,整個錦城的銀杏都很有名。
用一句現代漢話說,銀杏就是這錦城的「市樹」,沒有泛濫到隨處可見,可在錦城的重要路段都栽滿了這種一到秋天,就自成風景的樹木。
說來,她院子裡就有一棵財大氣粗的銀杏,據說是喬興邦用銀子砸回來的,百年銀杏。
午睡後,稍作休整,一行人到了後山。
說是後山,其實已經不是昭覺寺的範圍了,只不過從寺廟的後門出去,有一條上山的小路,香客們習慣性地把這處地兒叫做紹覺寺的後山。
時間久了,昭覺寺也就負責起了這片山丘的安全,會有武僧在周圍巡視。
山丘並不高,在喬藴曦還沒感覺到累的時候,就已經站在山頂了,放眼望去,周圍的景色盡收眼底。
蜀州多霧,即使現在已經過了午時,太陽正是最烈的時候,周圍還有一層薄薄的霧氣繚繞,如夢似幻。
沿路的銀杏枝繁葉茂,擋住了山澗小路,卻不影響眾人的步伐。
難得這麼透氣,喬藴曦享受地閉上了眼睛。
一下午的時間,就在無聊中混過去了,到了傍晚,谷靖淑慎重地帶著她到了大雄寶殿。
既然是來還願,必定要誠心。
原本以為只是隨意地來上香,還願,沒想到谷靖淑嚴謹地,弄了個什麼儀式出來。
住持站在上方,雙手合十,嘴裡唱喏了一句。
喬藴曦身子一激靈,下意識地繃緊。
不管信不信神佛,她雖然沒有豁達到入鄉隨俗,隨遇而安的地步,卻也用虔誠的態度來對待。
跪在蒲團上,喬藴曦耳邊是谷靖淑的低聲念叨,些許字眼斷斷續續地傳進她的耳朵里,心裡是淡淡的愧疚和莫名的低落。
她承認,直到現在她都沒有融入這裡。
什麼我占了你的身體,要替你好好地活下去,孝順父母,給你報仇。
喬藴曦認為自己或許不能完全做到。
她就是她,「喬藴曦」是「喬藴曦」,兩個人是不同的個體,有不同的人生。
她是喬藴曦,又不是「喬藴曦」。
這段時間,她一直過得很糾結,認為自己「鳩占鵲巢」,作為回報,應該達成喬藴曦未完成的心愿,完成她沒做完的事。
可她只是她,她有自己的人生,在她占據「喬藴曦」身體的那一刻,「喬藴曦」的人生就已經結束了。
跪在佛堂前,喬藴曦豁然開朗。
她的人生或許和「喬藴曦」有很多牽扯,比如喬家,比如四房,再比如「喬藴曦」的死,她會用自己的方式解決。
不是為「她」,只為自己。
「喬藴曦」的人設,到此為止!
深吸一口氣,喬藴曦嘴邊是淡淡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