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他有点想揍人:“我不允许你说这种丧气话,听见没有?”
迟川无奈:“嗯”
辛忱脾气随杨祥榆就是头犟驴,被埋在鼓里他不喜欢,所以一直逼问迟川那天到底生了什么?
关于这件事迟川一直闭口不谈,那些人表面上是来要债的实则是来要命的。
迟大海是无耻的混蛋,是嗜酒如命的赌徒,在外面惹了不少事,欠了很多债得罪了不少人,那些人找不到人只能找迟川。
叶铭云死了,他们就要他的命,要他抵债。
辛忱不知道怎么安慰迟川,只是静静倾听。他知道,伤疤愈合了就不会轻易撕开给别人看,自己一个人疼的时候总是不希望别人也疼。
冷白灯光下,凉风拂起男生额间随意的头,他纤长的眉睫微颤,眸底映上细小暗影。辛忱看着他凸出的喉结微微滚动,温柔又帅气。
最近迟川说话嘴角时不时会带点笑,虽然很浅淡但这足够了。辛忱有时候觉得他只是讲了一个比较悲的故事而已,这没什么的。
“你手臂的烙疤也是你爸弄的?”
回想起那个触目惊心的烙疤,辛忱忍不住想问。。
迟川表情凝固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过了须臾,转眸望向别处,微微点头:“……嗯,不过已经很久了,我……忘记了?”
那么大的烙疤怎么可能会忘记。话是这么说但那只是在精神上安慰自己而已,痛又怎么会忘记呢?
那些所谓的伤痕是迟川自己弄的,也是别人弄的。
记得有一次迟大海喝得烂醉回来,他不小心打翻了他酒瓶,他二话不说直接抽皮带把他踩在地上打。
当时他像一条狗一样被打得血淋淋的差点就没了命。后来也因此高烧不退,家里没钱,他就被关在黑屋整整待一个星期,被放出来的时候只剩半口气吊着,如果不是叶铭云他早就死了。
他受的伤不止这些,只是不想提而已。
这次辛忱没有想着远离,而是小心翼翼地靠近他,拥抱他。
此刻的房间一切静好,虽然那张病床有点拥挤但无需其他,只要有他们就足够,一切仅此足够。
“哥,等你好了你教我学习吧!我听高三的学长们说你级厉害,考试从来没下过年级前五。”
说着,辛忱忍不住想起自己还可怜巴巴地吊在前一百:“唉!我觉得吧,估计是上天关了我的窗,不然我怎么会挣扎了这么久连年级前三十都挤不进不去。要是你帮我一把,我是不是有希望进前三十?”
辛忱眼里泛光,说着觉得自己有点痴人说梦了。虽然很想进前三十但以自己的能力进前五十都是使了吃奶的力,前三十估计是悬。
不过说出来主要是为了和迟川多说点话。
他很想,很喜欢和迟川说话。
迟川却当真了:“想进前三十?”
“嗯,做梦都想。”辛忱满意地笑了,歪斜着脑袋,撑着下巴眼睛直勾勾看他。
越看越喜欢。
“好”迟川点点头,低沉的嗓音很轻:“不会就来问哥哥。”
两人躺着聊了一会儿,辛忱突然想到了什么就爬起来,拖鞋都没来得及穿就跑过去拿着书包过来,书包里装了不少作业翻着有点麻烦。
“作业没做完吗?”迟川见他跑得命都不要,神色有些慌张。
那边翻书包的人手脚慌忙,敷衍了事地应了声,过了好一会儿才过来。
“哥,把你的手给我。”
迟川不知道他想干什么,还是配合把手伸过去。
辛忱拿出一只黑色圆珠笔,打开笔盖还甩了两下,然后在迟川没纱布的地方写下一串数字。
墨水随笔尖的划动流出,在片刻间便留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字迹。
在手腕上写字有点痒痒,迟川下意识缩了缩手。
看着那串数字还不算太满意,辛忱又在后面补了两个字——辛忱。
像大明星给粉丝签名,虽然这个“粉丝”是他厚脸皮拉的。写完,他拍拍手一脸大师完成杰作的得意。
“好了,大功告成。”
“这是什么?”
“我的微信。”
看着自己的“杰作”,大师梳了两下把自己的空气胡须:“怎么样?好看吧!哎呀可惜了,下次我们去纹身的时候还要再写一遍。不过没关系,这样以后只要你想跑或者有女朋友什么的,没我你就跑不掉了。”
他说得津津有味,全然不知迟川正盯着他看。从下颚,嘴唇,鼻子,眼睛……一路向上。
唇间晕开淡淡笑意,他斜着头,眼神略带戏谑:“嗯?为什么说我逃不掉?”
辛忱全神贯注地扳着手指:“你看啊!你手上有我的微信,我的名字,你如果丢了别人肯定能消息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