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在你们历史研究所里面,你肯定特露脸吧。”
郑桐落寞的点点头:“那当然,牛排,红酒加鱼子酱,花了我好几百块钱,跟我一起出差过来有三个同事,仨人当时对我说是顶礼膜拜啊。”
“听见你这个当时,我就觉得这个故事是不是有转机?”
“当然有转机了。”郑桐笑着摇摇头:“当时用蔡司的相机拍了很多照片,那相机还是我自己的,回去以后,他们自然要跟同事们炫耀自己进过旋转餐厅。”
“同事们也都知道他们那德行,哪舍得花钱去旋转餐厅吃饭啊。”郑桐笑了笑:“所有人都是来恭维我,因为他们知道,那时候我跟老三一起做买卖,有钱,还舍得花。”
“然后呢?”
“然后,然后他们就在同事、在领导面前开始明里暗里诋毁我。”郑桐不屑的说:“什么有俩糟钱儿臭得瑟,不务正业,沾染铜臭气,历代酸腐文人的劣根性在他们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再然后呢?”
“再然后我看这个所谓的历史研究室也就那么回事儿吧,古代史官的风骨是一点儿没学到,倒是家长里短的碎嘴子学了不少,所以我一气之下直接就辞职了。”
江华饶有兴致的问道:“那三个诋毁的人后来怎么样?他们要是一直在史学研究室待下去的,混到现在怎么的也混个教授头衔儿吧。”
“这种恨人有笑人无的家伙,怎么可能耐得住性子枯坐书斋研究学问。”郑桐摇摇头:“那时候我跟老三一起做买卖,我的工作进度都比他们仨加起来强。”
郑桐叹了口气:“那时候咱们的形势你也是知道的,多少理工科的研究室,都拿不到多少研究经费,所以历史研究室也就刚刚够个温饱吧,这仨人看我做买卖做的风生水起,后来也耐不住寂寞下海了。”
江华哈哈大笑:“我猜想,这仨人的后来一定是个悲伤的故事。”
“没有一丁点儿真本事就敢下海经商,这个故事不悲伤都不行啊。”郑桐笑着说:“据我所知,这仨人后来欠了一屁股债,一个人走关系去了中学当历史老师,还有俩,从此以后再也没见过。”
“也许人家后来混的不错了。”
“以他们的脾气,后来如果混的不错的话,不会不出现在我面前显摆一番。”郑桐笃定都说道:“后来再也没见过他们,那就只能说明一个情况,实在是穷困潦倒了。”
“今天要不要去旋转餐厅再重温一下旧梦?”
郑桐摇摇头:“苦涩不堪的旧梦啊,毁了我的学者梦,谁愿意重温?”
两个无聊的中老年人,见天儿的在魔都大小弄堂里面穿梭,无论是炸油端子还是小馄饨,这两人是来者不拒,每天吃小吃就能吃的沟满壕平。
钟山岳有点无奈的问他们俩:“你说你们两个人也老大不小了,天天在外面闲逛什么?”
“爸,哪是我不想在家里待啊,家里实在忒忙了。”
这句话可是实话钟山岳到魔都来参观世博会,本来就是一件很私人的事情,不知道怎么的就走漏了消息。
这栋老洋房,见天儿的就有人来拜访,不是钟山岳的老部下,就是他曾经的老哥们儿,还有周边地区负责人。
这老哥们在一起干什么都是个乐儿,虽然住着现在价值上亿的老洋房,但是不妨碍他们忆苦思甜,回忆着往昔那些战斗的峥嵘岁月稠。
“这么大个庄园,还容不下你们了?”
郑桐笑着说:“叔儿,好容易来一趟魔都,我们逛逛也是应当的,说是来看世博会的,捎带着看看新魔都也没什么不对啊。”
“你们天天的晚睡早起的。”钟山岳板着脸说:“晚上看不见你们回来,早上看不见你们走,我还以为你们把我们老两口儿给扔这儿了。”
“那敢啊,江华要敢这么做,我第一个饶不了他。”
“四五十年了啊,一有黑锅就要往别人这上甩。”江华冷笑着说:“郑桐,我算是看透你了,你丫骨子里就是小人。”
“咱们俩彼此彼此。”
钟山岳各打五十大板:“行了,别吵了,你们俩人都不是什么好玩意儿,要不然怎么能玩到一跑一块儿去呢,明天魔都市政府派人来接我,提前去逛一逛世博展馆,你们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啊?”
“要去。”
“肯定。”
郑桐拍马屁的说:“叔儿,还得是你啊,都退休多少年了,人家还卖你这个面子,这浦东还是用江华的钱发展起来的,到现在也没见过人邀请他提前去参观参观。”
江华没好气的说道:“哎,孙子,你以为我们票哪儿来的,浦发展帮我搞的,你的从头到尾一直沾我的光,也不见你说句好话,忘恩负义的白眼儿狼。”
“你又没跟我说,你不说我从哪儿知道呀?”郑桐无所谓的说:“怎么说我也是鞍前马后给你拼命十几年的人,现在沾你点儿光怎么了。”
“你们俩人啊,吵了一辈子,闹了一辈子,也好了一辈子。”钟山岳摇摇头:“马上都是要当爷爷的人了,就不能消停点儿吗?”
江华和郑桐同时露出一张哭笑不得的脸,郑桐摇摇头:“叔啊,这话可就远了,我俩想要当爷爷,恐怕是遥遥无期呀。”
钟山岳摆摆手:“得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不说了。”
第二天,魔都市政府专派专车把钟山岳给接上,顺带着捎上江华和郑桐。
按江华的说法,捎带的只有一个郑桐,江华虽然只是一个商人,但是跟魔都是的交情还是挺深厚的,至少人家负责人看见江华就能叫得出名字。
“这颜色选的不错啊。”钟山岳看着大红色的国家馆,满意的点点头:“这颜色才是咱们自己的颜色,喜庆庄重,也代表着咱们的日子越过越红火。”
上一辈子江华可没抢到世博会的票子,所以这会儿他也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感觉眼睛用不过来了,一边贪婪的看着,一边嘴里不时的发出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