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南珠想了想摇头,“不用?了。”
所?有?人都知道侯夫人一回来肯定会找她,裴之?烬怎能不知道?
若真的要救她,自然会回来,若是不把她当回事,便是让人去找,他?也不会为了她而回来。
纪南珠对着铜镜整理了一下仪容,行至门口又折返回去。
想起了三姑娘说的话,她看了一眼镜子,拿着白帕子将唇上的唇脂仔细地擦去,又从衣箧中翻出了一件月牙色的衣裳换上,这才重新走出房间。
“走吧。”
侯夫人居住的枫和园离得稍有?些远,需经过一片松林,再走一段林荫小?路才到。
行至园门外时,便已经有?仆从在?候着,见她过来,便引了她进去。
枫和园不同于通园的素雅,亭榭栏杆,朱楼雕栏,假山流水,更添了古静奢雅。
侯夫人就坐在?院中桂树下的用?着晚膳,她身上着了一件水墨色祥云双襟裙,墨发高绾,发间斜插着一枝镶白玉兰花步摇。
侯夫人的晚膳十分清淡,一盘素炒三菇,一盘水煮青菜,一盘切片卤子鹅,再就是一盅冬瓜煲鸭汤和一盅银耳莲子羹。
纪南珠行至旁边,恭敬地跪下行礼:“妾身季娇娇给夫人请安。”
侯夫人仿若未听到她的话,手?握着箸子落在?了素炒三菇上,夹了一片白菇,放进了嘴里缓慢地嚼着,又对一旁的李嬷嬷说道:“今日的白菇味道很鲜嫩,让人明日再做。”
“是,夫人。”李嬷嬷应了一声。
“这卤子鹅似乎与?以前的味不一样,不入味。”
“奴婢一会儿去厨房问一声是不是换了卤方。”
“嗯,近日嫩藕应该出了,让人去池里挖些炒来吃。”
“好。”
院里的青花石都是打了花纹防滑,夏日衣料轻薄,那膝盖跪在?上方不过片刻便开始疼了起来。
可纪南珠也知道侯夫人这是有?意要给自己点教训,便只跪在?地上,微微垂首,并未作声。
只是这一跪就跪了小?半个时辰,也不知是故意还是侯夫人用?膳素来从容缓慢。
膝盖上传来细密的疼意,双腿更是渐渐地麻木得没有?了知觉,但她咬咬牙,还是强撑着一抹平静,未吱一声。
便在?这时,院外有?小?跑的脚步传来。
裴若君笑盈盈地从院外走了进来。
“你怎么来了?”侯夫人瞧见女儿,浅浅一笑。
“女儿来您这儿陪您用?晚膳。”三姑娘说着便来到了侯夫人的身旁,拉了椅子便要坐下,随后就一副意外地看向?了一旁的纪南珠:“这不是季姨娘吗?怎的在?地上跪着?”
侯夫人听了女儿的话,只接过了李嬷嬷递来的湿帕子,一边拭着嘴角,一边缓慢地将目光投向?了地上的纪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