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絲毫被上清天宮折磨過的痕跡,從前蒼白沒有血色的臉上多了些許氣色,消瘦得一陣風就能吹跑的身子也像是康健了幾分。
於是,那些被她可以忽略的情緒一下子蜂擁而上,衝擊著昭粹壓抑已久的心。
「赤水昭粹,」濯纓看著她隱忍落下的眼淚,偏頭問,「你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副模樣了?」
方才昭粹對那錦鯉族小姑娘的忍讓的確讓她有些詫異。
在濯纓心目中,昭粹應該是那個永遠不知道憂愁為何物的小公主。
她很少對旁人頤指氣使,因為她擁有得太多,多得她不需要在旁人身上找優越感。
她也從不明白什麼叫伏低做小,當一個王朝權利的至高者都對她予取予求時,哪怕她自己低下頭,也會有無數人將她捧起來。
可現在呢?
她這副窩囊樣是怎麼回事?
「姐……」
昭粹哭著就想撲進濯纓的懷裡,卻被伏曜一把攔住。
「赤水昭粹?」他一手將昭粹擋在外面,詫異道,「這就是那個拆了你廟宇的妹妹?」
昭粹的腳步驀然頓住。
「姐姐……」
這一次她聲音細弱心虛許多,一雙杏眼楚楚可憐。
濯纓並沒有問她毀廟之事,看了她良久,開口問:
「方才那錦鯉族的女孩欺負你,你為何不還擊?」
她嗓音冷清,帶著幾分身為長姐的壓迫感。
昭粹怯怯答:「我不知她們身份,擔心得罪人。」
「是她們先譏諷挑釁,又害你摔倒,哪怕是鬧開了,錯也不在你,這些仙族本就大多瞧不起人族,你還如此窩囊,是想讓他們更覺得人族皆是如你這般隨意可欺嗎?」
濯纓沒有半分撫慰之意,語調嚴寒似十二月霜雪,令昭粹心中更是委屈。
「你到底是擔心自己得罪人,還是擔心替沉鄴得罪人?」
昭粹的嗓子裡似塞了一團棉花。
濯纓眸光寂寂,對她的眼淚無動於衷。
「你是整個人間界奉養長大的公主,荒海仙族如今仙力大增,四海內無人敢正面應戰,都是借著你的子民的信仰,即便荒海如今落魄,也該將你供起來保護好,想辦法讓你過上好日子,而不是還要你出來應酬,替他們受人冷眼。」
說到最後,濯纓的目光已是越來越冷,連多看昭粹一眼都覺得心煩。
這眼神霎時刺傷了昭粹的自尊心。
「……如今,姐姐是不是很瞧不起我?」
她抹了抹臉上淚水,楚楚可憐的眸子生出幾分決然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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