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女站在菊花園裡,見著阿福挎著小竹籃,高高興興地同菊花仙子一起採摘菊花。他手裡捏著一朵開得又大又圓的紅菊,笑著喊:「姐姐,你看這朵真好看啊。」
菊花仙子轉過身看他,愣在了原地。阿福有些疑惑回頭,啪嗒,紅菊掉在了地上。
玄女長眉微挑,抱臂看他,戲謔道:「你姐姐倒是不少。」
阿福的眼淚是說來就來,一面抹著眼淚,邊走邊哭邊抽噎:「娘娘,你總算來接阿福了。」
她故意問道:「啊,這就哭起來了,我見你剛才,可是高興的很呢。要不你就留在這裡,別回三十一天了。」
阿福一把鼻涕一把眼淚:「你將我從三十一天丟下來,全然沒想過我會不會受傷,有沒有飯吃,有沒有地方住。現在來找我,還要說這樣傷人的話嗎?娘娘還要不要和我和好了!」
菊花仙子站在十步開外,猶豫著要不要上前,玄女見狀招招手,讓她上前來,和顏悅色地說道:「本尊的小仙童在你這住了七日,給仙子添了不少麻煩。」她從袖子裡掏出一顆東海的夜明珠,遞了過去,「算作本尊的謝禮。」
菊花仙子沒想到九天玄女如此好說話,一點也不像外面傳的那樣,什麼凶神惡煞、冷麵冷心。她先搖搖頭,垂著臉,有點害羞,「嗯……阿福也幫了我不少忙,這珠子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玄女又將手往她面前杵了杵,「上回的菊花糕還沒謝你。」
菊花仙子這才將珠子收下,摸了摸阿福的頭,溫柔道:「小阿福,回去後要乖乖聽玄女娘娘的話哦。」
阿福臉頰通紅,小手捏著衣角,不敢看人,含糊地應了一聲。玄女看在眼裡,樂在心裡,領著阿福回宮時,突然問他:「你覺得,菊花仙子同石相般配嗎?」
他動作僵了一下,「我覺得,不大般配。」
「哦~」她這一聲調拉的極長,又帶著點好笑的意味,「那就是同你很相配的意思咯?原來你喜歡溫柔體貼這一類的,恕我眼拙,從前竟沒發現。」
阿福急忙糾正道:「不是喜歡!我只是覺得菊花仙子很溫柔。」他越說越小聲:「你覺得她會喜歡我嗎?娘娘也是的,偏將我變成小仙童的模樣,她只當我是小孩子。」
玄女道:「這事怪我思慮不周,我原想著身邊跟著一位年輕俊朗的侍者,時間久了怕是會損我清譽,竟沒想到誤了你的終生大事。」她思量一番,「你若是真的喜歡,回頭我再將你變回來就是,如今戰事稀少,我也不需要整日騎著你。」
阿福點點頭,又生出一股惆悵來,「哎,要我突然離開娘娘,我心裡還是有些捨不得的。」
「這話,你早些說,我還能相信一二。」兩人回了瓊台,玄女又使喚阿福收拾東西,再將東西清點一遍。
這回要出趟遠門,瓊台沒人看家,她施了結界,才放心的帶著阿福往琅邪台飛去。
琅邪台在渤海之中,四面環海,若不是有法會,確實是個修養的好地方。
島上分四時令,接引仙仆詢問要住哪一令時,她也不挑,只說住人少的就行。
仙仆體貼的添了一句:「四時令是按凡間四季來分,一切都與凡間相同,護體仙術在令中無用。」
「嗯,本尊曉得了。」她不以為然,只說:「住人少的。」
阿福心突然了半拍,總覺得事情在朝著不好的方向發展。
穿過又見春,她腳剛邁進夏令,還沒走兩步,額頭上就浸出了薄薄一層細汗。阿福拽了拽她的衣袖,哼哼了一聲。
她尋了一個陰涼地,問道:「除了夏令,沒有清淨地了?」
仙仆道:「回娘娘,又見春和秋畫屏住的人多一些,夏猶清只住了一人,寒江雪地大,空房亦多些。」
玄女想,冷了可以燒炭,可以多穿一點衣裳,熱是真折磨人啊。「那就去寒江雪吧,可以湊合一下。」
仙仆猶豫了一下,好心提醒道:「佛陀與菩薩都住在寒江雪。」
她嘴角抽了一下,思量片刻後,毅然決然道:「本尊還是覺得,人少一點才好念佛修法,心靜自然涼這話,是沒錯的。」
夏猶清在一片竹林之中,風過時竹林唰唰作響,心裡涼快許多。
院子很大,其中有幾間高低錯落的木屋,芭蕉樹灑下一片蔭涼。房屋多由竹子、木頭搭就,不同於天宮的雕樑畫棟,勝在樸素淡雅。
她沒見著要同住十四天的鄰居,但是能選這個院子的人,應當也是很怕吵鬧的人,和她湊在一塊,倒也合適。
她進屋後換了一身輕薄夏衫,又讓阿福拽來冰鑒解暑。
夏日午後,滿耳蟬聲,很容易犯困,兩人就窩在冰鑒旁睡了一覺,再睜眼時已是黃昏時分,暑熱漸散。她伸了個懶腰,這一覺睡的太久太沉,頭暈沉沉的,提不起勁。
「阿福,煮一壺涼茶喝喝吧。」她說。
阿福還沒有要醒的意思,玄女揉了揉腦袋,自己起身去泡茶。
她拎著一個空壺往外走,見文昌帝君正步入院中,他今日沒穿紅衣,可能是夏天穿紅衣服看著就熱,他也換了一身天青色,以至於玄女看見他的時候,還愣了一下,想這人是誰。
文昌帝君側過臉吩咐墨山先進去整理經卷,一面朝她走去,還差三四步時停下,問她:「一覺睡到現在,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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