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踏实能干,愿意用劳动获取生活资料,反对上层的不劳而获,骄奢淫逸。
但□□,徐渺很难分辨他们是迫于生计沦落到此,还是天然的强权拥护者,不事生产,习惯并追求掠夺他人的劳动成果。
要不是这些□□成员主动挑衅,短时间里徐渺会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没有时间,腾不出手,既不能去芜存菁吸纳新鲜血液,又不能大刀阔斧清扫毒瘤。
当然,她要是把内心真实想法说出来,到现在都没缓过来的螳螂男大概率会提起最后一口气,提出严正抗议。
你一开始是没想出手。
但你是要么不做,要么做绝啊。
颅脑传来的阵阵眩晕中,他无力地望着徐渺将他的人逐个击破。
……
按着螳螂男的刀背,穿硬底皮靴的脚踩着他的胸口,徐渺幽邃的眼眸扫了眼以链爪男、长斧壮汉、指间挂着左轮的莫西干头女人为的帮派分子们。
她的动作太快,以至于这些刀口舔血的好战分子都没反应过来,原地呆立两秒,才蓦然回神。
“放开老大。” “找死。”
“啪嗒。”
链爪男下意识拖动勾着浮空车的铁链,想要抡起浮空车砸向徐渺,壮汉举起了长斧,莫西干头女人屈指扣动了扳机……然而徐渺的动作比他们所有人都快。
她蹬着螳螂男的胸口,将他踹得腾空飞起,反手握住他左臂手腕,借他的刀足狠狠剁向铁链,在迸溅的火花中把铁链斩断。
这个飞旋的动作,还使她与落下的巨斧擦肩而过,成功避开了打磨光亮的斧刃。
沉重的斧头“梆”一声劈在坑坑洼洼的水泥地面,一颗子弹旋转着从徐渺扬起的丝旁掠过,“咻”地钻进了被迫转身的螳螂男后背,在后者的痛呼声中,穿透他的肩膀,溅起钢与血的混合物。
义体改造最核心的技术就是神经接驳,钢铁之躯并不意味着不知疼痛。
抄着家伙跃跃欲试的帮派分子们迟疑地顿住脚步,徐渺干脆利落又是一刀,把壮汉握斧的手连着腕部整齐剁下,刀锋余势不减,毒蛇吐信一般吻上莫西干女人扣着左轮的手,将她四根手指连同枪托一角削飞。
血花扬起,和细雨交织,惨叫声接二连三,淹没于“零息义体贷,不看征信,24小时放”的嘈杂广告背景音。
螳螂男花了大价钱移植的合金刀足赫然正在广告中演示,这对削铁如泥的大刀没能威胁到徐渺半分,反而成了她的助力。
广告中双刀大杀四方的战斗影像,在现实的衬托下显得十分滑稽。
后脑勺瘪下去、能够看到轻微凹陷的螳螂男面如死灰。
徐渺随意一指某个两股战战的小弟,语气平淡:“你们的据点在哪?”
有必要做这么绝吗?!
螳螂男咸鱼似的扑腾了一下,被徐渺握着他自己的刀往前一递,脖颈瞬间被撕裂一道口子,流下一缕鲜血。
他登时噤声,全身僵硬,不敢再有任何多余动作。
……
坐在螳螂男的专属座位上,旁边竖立着从他手臂上卸下的双刀,徐渺专心听着会计的汇报。
“……青铜帮名下有两间棋牌室,一间歌舞厅,截止上月底,年度主营业务利润82。34万信用点,营业外收入321。67万信用点……”
作为青铜帮的收入大头,徐渺友善询问了两条胳膊空空荡荡的螳螂男,得知所谓的“营业外收入”,就是抢劫、盗窃、黑吃黑等违法犯罪所得。
所以,这就是个典型的无恶不作、唯利是图的□□,与部分影视作品里描绘的劫富济贫、义薄云天的好汉毫无关系。
看了眼战战兢兢、被螳螂男威逼利诱给青铜帮做账的会计,徐渺毫不客气地给螳螂男、链爪男、纹身壮汉、莫西干头女人等等帮派骨干们,种下了意识标记。
这些人义体改造比例大,全员安装了电子脑,没想到以往引以为傲的资本,成了他们最大的弱点。
徐渺现场演示了一下,违背她的人会有怎样的下场。
险些害得她翻车的链爪男,在她打了个响指后,电子脑被控制着开启了自毁程序。
“嘭——”
脑机电池爆炸,场面并不血腥,仅仅是头顶升起几缕青烟。
链爪男瞳孔涣散,身体笔挺地一头栽倒。
然后再也没能爬起来。
所有人瞳孔剧震,毛骨悚然地抱住头颅,徐渺平静地补充说明:“我可以定位你们的坐标,相信我,启动爆炸的度绝对比拆除电子脑的度快。” “噗通”几声,几个心理承受能力较差的帮派成员两腿软地跪倒在地上。
徐渺没有管他们,继续道:“以后青铜帮可以继续开棋牌室和歌舞厅,不能向贫民放高利贷,不能逼迫诱拐任何人出卖身体,可以黑吃黑,不能偷盗、抢劫普通市民财产……”
一口气说了七八条“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之后,徐渺问:“都听清楚了吗?”
“……”
众人反应迟钝地望着徐渺,不明白为什么外表文雅,仿佛最体面的上层人的红女士,竟然会是出手如此狠辣的角色。
徐渺扣了下扶手,出清脆一声“笃”,语气不变又问了一遍:“听清楚了吗?”
“清楚了清楚了。”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纹身壮汉,他被斩断的手掌仅仅用绷带潦草捆扎,不过止住了血而已,脸上却忙不迭地挤出讨好谄媚的笑容,在那大块肌肉的身体上,显得极其违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