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想在我要走的时候占我最后一点便宜啊!"黑暗中林三木淡淡地说到。
黑妹懒得理他,继续摸着一把拉住他的手,"跟着我走,不要碰坏东西!"
这是林三木第一次这样直接完整地碰触到女人的手,心里不禁有些自嘲,自己向来有洁癖不想碰触她人,没想到现在这样不经意间就和她人牵手地这样干脆,还是和个十分独特的乡里丫头。
手上传来的感觉却十分干燥有力,引着他一步步向前,而他却并未有任何的反感,黑暗中他无声地咧咧嘴角。
黑妹心中却是另一番感觉,林三木的手修长厚实,但似乎比她的手要光滑多了,她不禁想着,这年月,做山贼的亡命之徒都这么养尊处优的吗?
两人终于到了院子里,黑妹掩好门,对他说到,"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牵马。"
那马早就熟悉了黑妹,也不嘶鸣的,很老实地就被她牵着出来了。
"你上马,我牵着你走!"
林三木估计黑妹是怕他不识路外面又是一团漆黑的,到时候惹麻烦,直接上马,黑妹牵着马绳沿着村里的路慢慢地走,有几家狗还是叫了起来,提心吊胆好半天终于到村口。
黑妹这才拿出火折子点燃了火把递给林三木,"前面走两三个时辰就到了镇上,上了官道很快就到青城了,你自己小心吧!"
夜风把火把上的火焰吹得低迷得很,林三木依旧是那一身白净的长袍,上面的血渍黑妹洗得一点影儿都看不见。
"看在你这些日子把我伺候得还行的份儿上,我告诉你一个东西。"
"什么东西?"
"在后山你找到我的那个屋子旁边有棵很粗的松树还记得吗?"
"记得,怎么了?"
"那棵树下有一种长叶子的红根草,它的根是红色的,根里的汁液要是不小心吃进嘴里就会变成哑巴,直到三个月以后才能好!"
他的面容在微亮的火把下如暗夜修罗一样俊美冷静,四周无尽的黑暗被他渐渐扬起的一个微笑退散无声,手里正是一颗风干的红根草。
"你当初是不是想拿这个把我毒哑了?"黑妹心里陡然一惊,望着他说到。
"你不是嘴严我没用上吗?"他抿唇讪笑。
不等黑妹在说什么,"再会了!"他一扯马绳扬长而去。
"还是别再会了!"看着他远去的白色人马背影黑妹轻轻说到,这个人长得一副神仙样儿,心思却又深又细的,她可不想再惹上了,想想要是当初自己要是稍微透露一点风声的意思估计她现在都是哑巴了。
回到家里,已经过了零点了,她躺在床上也睡不着,满脑子都想着如何狠狠治治王娇娥和菊珍婶儿。
乡里人正月十五闹元宵这天都会到镇上看看花灯什么的,有的还会做一些小糕点什么的拿到那里去卖,因为这一天附近村庄的人都会去镇上看热闹。
黑妹今年当然没有心思去了,但胖丫和四丫还是拜托富弟一家带着去了。
黑妹她爹冯贵在叶郎中家守了几个晚上,几天下来整个人都瘦了一圈,黑妹天天家里叶郎中家两头跑的,叶静倒是天天过去陪着她,也不说话。
黑妹照顾她爹娘忙的不可开交,也没怎么搭理他。
元宵节当晚村里人很晚才回家来,一直到凌晨整个村子都闹腾着。
等到胖丫和四丫回家了,黑妹仔细地问了她们一些话。
"我给你们两个的糖你们自己吃了没?"
"没有,一口都没吃!"
"谁吃了?"
"香草姐和小福哥抢去了!"
"那菊珍婶儿有没有吃?"
"吃了一颗,还给傻三儿吃了!"
黑妹再不说什么了,拍拍她们的脑袋,"乖,你们这次听话了姐放心里了,过几天肯定让你们真正吃上糖。"再就安排她们赶紧洗了睡觉。
第二天一早香草和小福就在村子里眉飞色舞地讲着他们都吃了些什么好吃的,菊珍婶儿家的云哥和富弟他们都在,还有很多大人也在兴致勃勃地讲着镇上的新鲜玩意儿。
忽然香草和小福就哑了,焦急地挥手舞动扯着嗓子可就是发不出声儿,周围的人都吓傻了,菊珍婶儿还准备赶紧去喊王娇娥和冯婆子,哪知道,她也一下子发不出声了,云哥一下子吓得直喊叫的。
很快上村乱成一片,看着她们急切惊慌的样子,黑妹冷笑着扫了她们一眼头也不回地离开。
云哥却是看到黑妹的神情一下子就愣住了。
"二姐,香草姐和小福哥还有菊珍婶儿都成哑巴了!"胖丫和四丫回家来说到。
"别管那么多,恶有恶报!"黑妹说到,又嘱咐她们再别跑出去了,都待在家里。
第二天黑妹赶着骡子进了镇上一趟,买了许多东西回来,除了必要的生活用品其余的都是补身体的药材,连参片都买了一两,都是女人补血养气的,花了好几两银子,不过只要这些能补好她娘的身子黑妹一点也不心疼。
秀姑已经被冯贵用被子包着接回家里了,也好照顾些,不好长期待在叶郎中家里,再说,那些哑巴了的人天天围着叶郎中转悠,可叶郎中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让她们去镇上看。
黑妹早就和镇上的王大夫说了家中的事情,王大夫本身其实也是十分偏心秀姑这边的,原本秀姑也是镇上的女儿,当年父母还没去世的时候也是和王大夫相熟的,对秀姑的遭遇其实也是有所同情的
再说黑妹又塞了二两银子。
所以结果不得而知,王娇娥带着一对儿女回到家中整个人都蔫巴了,往日的嚣张气焰无影无踪了,而菊珍婶儿更惨,她哪儿有银子去镇上看大夫啊,在家苦着脸,张着嘴想哭都哭不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