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力感遍布全身,她扫了一眼平躺着的季雨,脑袋里是徐毅的提醒,冷冷道,“随你吧。”
天要下雨,女儿不要娘,她又能有什么办法。
不到两个小时,表姐冉冉就来到了医院病房内,穿着一袭米黄色的外套,头半扎半散,如一阵清风,徐徐而来。
“你妈,走了?”冉冉觑了一眼四周,小心翼翼。
“走了半小时了。生气了。”季雨叹了口气,“被我气的。”
冉冉面露囧色,“抱歉啊,小雨,上次嘴贱没忍住,说了太多不该说的话。”
自从上次和季雨的母亲大吵一架之后,她就对季雨愧疚至极。从小到大,俩人天天混在一起,无话不说,没想到那天吵架把俩人的悄悄话泄露了,季雨的处境可想而知。她也不想再给季雨添麻烦,就做起了隐形人,没想到那会季雨主动给自己打电话,要她收拾好包袱,来医院贴身伺候。她当然是乐意之至,本来天天就心急如焚,想来看看季雨,又怕那个母老虎在医院闹出不愉快,才窝了起来。
“没事。我替我妈道歉,她也不该那么说你。”季雨挪动了下身子,想要起身,冉冉赶忙过来,抱了抱她上半身,亲了亲她的脸颊道,“小雨,我的好小雨。你受苦了,受苦了,姐妹儿来晚了。从今儿起,一定把你伺候得白白胖胖的。”
冉冉死死搂抱着季雨的脖子,黏黏胶似的,俩人都笑得像朵花似的。
徐毅开会恰巧经过病房门口,不经意得扫了一眼房内,便看见两个女孩抱在一起,傻子似的乐开了花。
那种肆意又张扬的笑,他还是第一次看见,从前那个老气横秋,心事重重的季雨不见了,现在只是一个快乐到没心没肺的小女孩。
不知不觉得他的嘴角也跟着翘了起来,压根没多看前路,一脚踩在宋哲哲脚上,宋哲哲疼得龇牙咧嘴。
“头儿,想什么呢。那么开心。”宋哲哲察觉到徐毅的表情,“平时不是最烦无聊的开会吗。”
徐毅没理会,收起笑容,大步流星而去,身后的冯明看着一脸疑惑的宋哲哲冷不丁道,
“想美女。”
自从冉冉来了病房,快乐的又岂止季雨一人,旁边临床的两位老奶奶也被她逗得不亦乐乎,整个房间时不时得传出笑声,像是再举办派对。
季雨才知道,原来住院也能得住得如此畅快。可当冉冉从包里翻出各种垃圾零食摆到她的面前时,她就知道快乐还要禁得住诱惑。
“小雨,来一包,麻辣味的。”冉冉已经把季雨扶坐起,拆了一包薯片,大口得咀嚼起来。
季雨咽了咽口水,赶忙摆了摆手,“我牙刚修补好,不能吃。还有啊,医生也不让吃的。”
平时俩人经常缩在冉冉的小公寓里胡作非为,胡吃海喝的。冉冉拍了拍脑壳,忏悔道,“对对对,你还是病人,病人。”
季雨忍俊不禁:或许母亲的话是对的,冉冉就像个神经病,起码此时的吃相很符合。明明长了一张天使的面容,魔鬼的身材,骨子却是神经病的气质,也压根不像一个即将3o岁的大龄女青年。
季雨抽了张纸巾,递给冉冉,嫌弃道,“快擦擦嘴,看看你那狗腿子的吃相,难看死了。”
“啧啧啧,这才几天啊,就和我相爱相杀的,还嫌弃我了。我天天给你端屎端尿的。我嫌弃你了吗我。”冉冉顿时拿着纸巾抹了抹了嘴巴,得理不饶人的架势。
“哎—”季雨长叹一声,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那就低吧,“丢死人了,别说了。冉儿,哪天你要是瘫了,我一定万死不辞,报答今日之恩。”
“呸呸呸!乌鸦嘴。你才瘫呢。我能和你一样吗。我可是神女,凡人能奈我何。”冉冉再次把薯片丢到嘴里,自命不凡的架势,“我早就说过你今年必有大灾,你不听啊,啧啧啧。”
冉冉无可奈何得摇了摇脑袋,砸吧了下嘴巴。
季雨怔了会:冉冉高中毕业之后,就一直无所事事,后来交了一个算命男友之后就迷上了算命,还和男友一起做起了生意,后来算命惹出了祸事,男友卷着钱财跑了,她被迫分手,此后就这么一直浑浑噩噩的过日子,不谈婚嫁,在市区租了个小铺面做些风水算命占卜的生意,勉强够养活自己。冉冉的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本分人,看不惯她的所作所为,看着她慢慢成为村里的笑话和反面教材,冉冉又冥顽不灵,就和她断了联系。
“冉儿,你就没想过再换个职业?或者再找个男朋友?”季雨心疼她。
语落,嘴巴就被冉冉用手指捏得密不透风,“姐的事,你少管。先把身体养好再说。”
冉冉的神色不悦,季雨点了点头,算是答应。
她这个表姐从来都说不动,也不许说。
各人有各人的命,由她去。
假如表姐的命是真的混不下去了,那她就养着表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