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二弟子看上去有些不修边幅落拓不羁,说出来的话却有几分文雅。
雩祈挠挠头,心想他当初在写话本子时,就该多多了解一下本人,不能只瞥了两眼对方就开始造谣。
茶楼是随意找的,环境还算清幽安静,逍遥拳二弟子在茶点和茶水还未端上来时,就开始朝着二人诉苦。
“在下也不怕此事说来叫人笑了,反正这事江湖人尽皆知。不过盟主兴许不知其中细节,那劳什子祈雨先生写的居然是……”
他其实有些难以启齿,做了一会儿的心理建设,才默默吐出后面那句话
“继母文学。”
雩祈眼神飘忽,汗流浃背,身为诉苦当事人的仇敌,他就站在对方面前,还不知道这家伙会不会对他干出什么事来。
杜敬之将茶水端起,轻抿一口淡茶,掩去了眼中的笑意。
二弟子并未现他们之间的互动,还在大倒苦水:“此事非但涉及了我,还有那位佛门玉掌和丐帮帮主,也不知祈雨先生那魔头是何喜好,总是喜欢一并污蔑三个人的名声。”
“说起这个故事就更可气了。他竟然说佛门玉掌是我爹,在我恰恰及冠那一年,还给我找了位年轻貌美的继母。若单单只是这些还算不得什么,可偏偏就不只是如此,他、他……”
雩祈都要被对方弄得不耐烦了,那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吗,他们这些正道就是扭扭捏捏,虚伪做作!
毕竟是自己曾经写过的内容,他还算记得其中的一两分内容,立即接话道:“因为这继母恰好就是丐帮帮主啦,祈雨先生在话本里说他是被佛门玉掌从南风馆里接出来的小倌,自小就被父亲卖去南风馆,十几岁时就生得美丽可人,楚楚可怜娇弱柔婉,其实背地里是颗小辣椒。”
说到这,雩祈还喜滋滋的,为自己想出来的人设而喜不自胜。
像这样的反差是最容易吸引人来买的,他的目标群体可不是什么只会想着那些精怪小姐们的酸儒书生,目的也不是为了赚钱,只要爱看的人知晓了这个故事,并且大肆宣扬出去,就算是他成功了。
杜敬之想到那位丐帮帮主不拘小节的老头子扮相,眼睛狠狠一闭,他少有因为外物而内心波动之时,今日却是第一次觉言语竟有如此之强的攻击力,雩祈这般的本事也是世间仅有了。
再看身着红衣的魔头脸上扬起的灿烂笑容,便知他不仅不觉得自己有任何问题,反而还在为自己的灵光才智而骄傲自豪。
逍遥拳法的二弟子也不奇怪雩祈为何会知道祈雨先生话本中的内容,江湖上的女子几乎人手一套祈雨先生的话本,那些说书先生同样也把对方话本里的内容当作招揽听客的招牌。
自古以来人都爱八卦,尤其是这样添上了江湖人士大名的话本,听上去就更像是八卦了,内容惊险刺激,包含了众多淫乱的关系和让人大开眼界的情节,听众简直不胜枚举。
想到这此,二弟子就眼含热泪,悲痛哭诉:“非但如此,他还说丐帮帮主将我爹,也就是佛门玉掌管得死死的,又说我不孝顺,还顶撞父亲再娶继母一事,还非常嫌弃这位继母,仅因我一人就闹得鸡犬不宁,家宅难安。”
苦主说起来简直就是各种辛酸泪啊,那张方正的脸上都挂上了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委屈可怜。
他幽幽道:“倘若是只是讲了这些鸡毛蒜皮小事的话,这话本子也不会引来众人看客追捧,之后的那些情节才是真让在下和那两位一并颜面扫地,羞于见人了。”
爱写话本泼污水的魔头(1o)
雩祈听了逍遥拳法二弟子的话,就在心里嘀嘀咕咕:“有那么夸张吗?”
这些正道人士就是好面子,哼。
谁曾想二弟子听了这话简直激愤:“当然有了。姑娘不是看了之后的话本内容吗,又怎能不知道这是让我等斯文扫地颜面尽失的一件事呢。”
在愤怒这一情绪的驱使下,他讲话倒是比方才支支吾吾的时候要干脆利落多了:“祈雨那魔头居然说在话本里说我认为继母穿得露骨外放,就言他是水性杨花的s……扫货。”
那句话像是烫嘴儿一样,他磕磕绊绊了半天才从嘴巴里说出来。
雩祈又哼一声,还是觉得这些正派人士就是道貌岸然,现在看起来这样羞耻难堪,实际上背地里还不知道玩得怎样花呢。
在杜敬之瞧过来时,他也毫不心虚,挺胸抬头用轻蔑的笑容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