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盛雪不知該說什麼?是好。
他垂眸看著太夫懷中氣息逐漸微弱的平安,眼中染上悲意,
玉攸容也不再說話,只是閉著眼靠在他懷中,感受著頭頂不輕不重的力?度,和懷中逐漸平靜下來的藏獒。
良久,梅盛雪才輕聲說道,「我不認命。」
聲音輕如雪花,飄散在空中,無人應答。
許久。
久到身後的胸膛已經微微搖晃。
久到懷中的平安徹底沒了動?靜。
玉攸容才睜開?眼。
他伸出手,搭上梅盛雪伸出的手背,抱著平安站了起來。
「我們將它安葬了吧。昨日流螢在院中按照它的樣子堆了一隻雪人兒,就將它埋在那?下面吧。」
「是。」
梅盛雪同他並肩,伸手托住他懷中的藏獒。
流螢畫屏開?門時看見的便是這一幕。
「主子。」
「拿幾把鐵鏟來。」
「是。」
玉攸容抱著平安走向昨日堆的雪人兒。
雪做的藏獒踩在石頭上,昂長嚎,十?分威風。
他將平安放在它旁邊,接過流螢遞過來的鏟子,鏟了一鏟雪,拋向一旁,雪白的藏獒旁出現了一個月牙大小的小坑。
梅盛雪自畫屏手中接過鐵鏟,將這個小月牙變成大月牙。
流螢和畫屏拿著鐵鏟,默默加入其中。淚水自眼眶流下,與?雪水混合在一起。
小坑很快變成大坑。
玉攸容將平安放了進去,鏟上第一鏟土。
天上突地飄落起大雪,落在他如墨的青絲上。
「主子。」
流螢擔憂地喚了一聲,欲言又止。
雪落在身上便化了,最易風寒入骨。
方丈送來的衣服雖然厚,但論?保暖還是不如宮中的。更何況太夫本就有?身體不好,如今再淋一場雪,怕是又要再病上一場。
「哀家明白。」玉攸容將鐵鏟遞給流螢,轉身走入房中。
流螢摸了把臉,垂著頭和畫屏配合低頭鏟土。
土很快將藏獒黑色的皮毛遮掩,天上的大雪飄落,徹底掩去它的身形,只餘下一旁立著,虎虎生?威的雪白藏獒。
窗前,玉攸容抱著暖爐靜靜地看著。
梅盛雪站在他身旁陪他。
「太夫!」著急的聲音響起,一位身穿淡白衣衫的女子走入院中著急地看著他,「你們在幹什麼?!說了太夫不能?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