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赫連烽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那絲詫異掃過賀雁南肩上披著的斗篷,很快就化為啼笑皆非,最後忍不住笑了出來。
被賀雁南握住的手落在他的肩上,為他解開披風,「逸歌應該早點告訴我。」
賀雁南順勢鬆開手,任赫連烽動作,笑容中帶上一絲縱容,「阿連一番心意,不忍拒絕。」
「那可不行,要是把逸歌熱死了,我上哪兒去找你這麼一個知己?」赫連烽將斗篷放在一旁,轉身笑著說道。
「阿連難道只有我一個知己?」賀雁南笑著垂眸,用白巾裹著壺把手提起酒壺,斟了兩杯濁酒。
「知己不止一個,像逸歌這樣的知己自然只有一個。」赫連烽在他身旁盤膝坐下,兩人膝蓋相觸,肩臂相貼。
他端起酒敬向賀雁南,賀雁南笑著舉杯相碰。
什麼樣的知己?自然是紅顏……
赫連烽將想岔了的思緒拉回來,抬手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賀雁南也笑著飲盡,將酒杯輕輕放在桌上。
赫連烽看著他,突然笑了起來。
「笑什麼?」賀雁南側頭。
「逸歌最近身體好像好了很多,都不怎麼咳嗽了。」赫連烽拿起酒壺又倒了一杯乾了,他很高興。
見他身體好了就這麼高興?
賀雁南失笑,蒼白的手指撫上被酒溫熱的酒杯,心中也仿佛被暖熱,「阿連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
「因為,」賀雁南看向船外,視線自在雨中連綿起伏的青山移到船下蕩漾的湖水,「雨霧連綿,小船輕盪,煨酒賞雨——」
他將目光停留在赫連烽身上,「好友在旁,十分愜意。」
赫連烽看進賀雁南比這江南蕩漾水波還要溫柔的雙眸中,幾欲醉倒。他心中升騰起一股熱氣,這股這期直衝大腦,讓他有種衝動。
他想——
他——
他看著賀雁南,眼中是不自知的纏綿情意。
賀雁南看在眼底。
他挪開眼,看向船外,「快到了。」
赫連烽突地低頭,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一杯酒下肚,熱騰騰的酒氣自胸中升騰起來,驅散寒冷。
他想,這酒的後勁還挺大的。
他竟然會覺得逸歌也傾心於他。
逸歌,是他的知己,亦是他的君主。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赫連烽又灌了一杯,明明是聞名江南的甜酒卻被他品出幾分苦味。
不過他應該算癩蛤蟆里比較帥的那個了吧?赫連烽這麼想著,忍不住笑了出來。他正喝著酒,這一笑就笑岔氣了,忍不住不停地咳嗽起來。
「我不咳嗽,阿連倒是咳嗽了。」賀雁南放下酒杯,蹙眉俯身為他拍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