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可以交给手下去办,有些事情则非高腾亲自做不可。
就比如上次,高腾现管家的管晟,在宴会上始终波澜不惊,似乎提前得知了消息。
这种消息是怎么从自己身边泄露出去的?
高腾必须得弄清楚。
古语有云:“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几事不密则害成。”
他要亲自调查,将身边的钉子给拔出来。
高腾开始回想,曾经告诉过那些人,自己会在宴会上动手的事情。
将诸人一一排除之后,他心中已经有了位怀疑的人选。
“是他?!”
……
管家的府邸位于掖县北面,占地广阔,其内雕梁画栋,勾心斗角,装饰也称得上富丽堂皇。
这就是地方豪强的做派。
因为世代居住于一地,所以便悉心经营,将其作为根本。
此时,客厅内。
管充正亲自招待贵客,管晟则是在一边作陪。
“袁璋兄,这次多亏了你的消息,才能让我家在风浪中知得先机,保全自身啊。”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还请收下。”
家主管充是个四十多岁的胖子,因为腿脚不便,常年待在府内,很少出去走动。
现在,他笑容满面的打开一个箱子,里面全都是耀眼精美的金银器皿。
最有价值的当属最上方的一面银纹鹿饰金牌。
如今,它们全都被送给了王徽。
王徽不动声色的将箱子盖上,然后往自己身边拉了拉。
“哈哈哈,文益兄何必如此?依着你我之间的情谊,我怎能袖手旁观呢?”
王徽笑的很开心,用一個无关紧要的消息换到了一箱金银。
这买卖划算呀!
当初王徽被高腾找去,询问郡中内情,得知对方想要拿豪强开刀。
回来之后,王徽就私下将消息告诉给了管充。
以前还是朝廷东莱郡守之时,王徽就和管充交情甚笃,经常来管府做客。
这次也是知道高腾的目标是鞠家,王徽才不怕泄露消息导致出现变故。
当初管充的腿脚之所以出问题,鞠奋可以说是罪魁祸。
自此,两家彻底水火不容。
而且,王徽也没有明说高腾想要对哪一家动手,只是隐约点出了不会是管家。
这样就够了。
管家既然知道高腾不准备对自家动手,那应对起来自然就从容淡定的多。
在鞠家倒了以后,甚至偷偷摸摸的从它留下的诸多买卖中,撬了不少好处。
鞠家原本的那些门路,现在都归了管家。
这其中的油水,也是足够诱人。
管充送给王徽的这些金银器皿,与之相比,也只能算得上九牛一毛。
两人相互寒暄,回忆之前的交往,聊着聊着,又谈论到了后辈身上。
“文益兄有此麟儿,实在是让我羡慕得紧呐!”
王徽看着管晟,满眼都是赞赏之色。
管充对管晟这个儿子,一向也都是颇以为傲。
听见王徽的夸赞,他谦虚的说道:“晟儿年幼,虽然有几分聪慧,可还是需要像袁璋兄这样的长辈来指点啊。”
管晟也在一边凑趣的附和道:“阿耶说的是,王公老成持重,还得要多指点我才是。”
王徽苦笑着摆手。
“我如今只不过是一小儿手下败将,哪有什么资格来指点你呢?”
管充父子俩知道,他口中的“小儿”,正是如今东莱的新主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