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他把话说话,柳荃便抢过了话茬,傲然道:“称呼错了,你应该呼我为——夫人!”
夫人?
让我一个长辈给你个妇人低头?
太尴尬了~~~
齐竹常人老成精,揣着明白装糊涂,依旧亲切地说:“呵呵,咱们都是一家人,何必那么生分呢?”
“一家人?”柳荃一听就笑了,“那你说说,我的家现在在哪儿呢?”
“……”
“大嫂,你怎么可以这样跟长辈说话呢?还懂不懂尊老?”齐元震露出了愠色。
柳荃却是脸色一拉,道:“你凶什么凶?在我家大门口还有你凶的份?你还有脸说尊老呢?尊什么老?我相公连祖坟都迁过来了,桃花村里还有‘老’吗?”
之后,又是一阵尴尬……
“大嫂,你总不能就让我们在这干站着吧?怎么着也要让杯茶喝呀?”
“哦?你想进屋?呵呵,我不欢迎!”
“我说侄孙媳妇……”
“叫我——夫人!”
……
不得已,齐竹常只得弯下腰来,呈恭敬态道:“夫人,请问你家阿瞒在家吗?”
“嗯?”柳荃又不高兴了,“阿瞒也你能叫的?你要叫他齐老爷!”
咳咳!这不乱辈了吗?
对此,柳荃一点都不嫌弃。
被叫老了?没关系嘛,相公不嫌我老就行了!
之后,又是一片安静。
“嗯……我说,齐老爷他现在在家吗?”
“老爷他外出去了,还没回来,你若有什么事,也可以和夫人我说!”
齐竹常的老脸红得像个茄子,纠结了一阵,还是作了个揖,道:“老头子我大老远地跑来,是有事相求。”
哦,作揖了?
呵呵~~
柳荃故意不避不让,很坦然地接受了这一揖。
“你有事相求?”
“是的,夫人。”
铛!
十文钱丢在了地上。
柳荃一笑,道:“也罢,既然你开了尊口,那我就尽尽仁义帮你一把,这些钱你也别嫌少,拿去花吧!”
这……
怎么感觉,像是打叫花子似的?
这么一刺激,齐竹常的老脸就更红了,他强压着怒意,讪讪道:“夫人,我家有良田五十多亩,还没沦落到乞讨的地步!我这次来过来,主要是想让阿瞒给……哦,不,是想求齐老爷给写一页文书。”
文书?
柳荃大感好奇,不禁问道:“干什么用的文书?”
齐竹常道:“是用来庇护齐家族人用的文书,这对于齐老爷而言,只是拈笔即来的小事而已。”
庇护?
什么意思?
柳荃仔细琢磨了片刻就恍然了。
之前曾听相公说过,举人属于是功名身,在律法上是享有一些特权的,确切一点来说,一个举人可以庇护整个家族的人,并赦免四百亩田的赋税,此外还能免徭役。
莫非,他们是想着豁免粮税,故而过来相求了?
哼,真是一家小气鬼,连三十税一的国家皇粮都不舍得缴?
还想让相公庇护?
帮你才怪!
于是,柳荃呵呵一笑,道:“做人不能太小气了!在我还没过门的时候,婆婆和相公两人相依为命,他们孤儿寡母的都能缴得上粮税,难道你们家一群大老爷们还缴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