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侍女焚香点炉、将花瓣洒在铜盆里,悄无声息给她梳妆打扮。
乌黑发丝随着发梳倾泻如瀑,薄纱裙裳落在身后,好一幅美人梳妆图。
“姑娘,才不过一时片刻,又有多人送来拜帖。”
小丫鬟叉手行礼,把拜谒盘递送在桌子上。
秦云胭看向厚沓拜谒,玉手挑拣出几个,其余的便不再看。
“如今门庭若市,来客要挑选着点,正堂里已经有不少人,这些就且打回吧。”
“喏”
小丫鬟走后,秦云胭回想起东市一瞥,眼中略显失望:“果真还是没来。”
轻扫黛眉、胭脂染色。
秦云胭穿上翩跹裙裳,穿戴华丽走进正堂。
夺得花魁,必设首宴,客人需要精挑细选,以备日后来往。
钱娘特地提点了,一选皇族宗室,二选勋贵权臣,再三风流才子、最后垫底富商巨贾。
秦云胭放眼打量,圣人侄孙宁郡王、元相之子元恪,太学诗官沈宴文、西市巨商郑万贯……还有诸多文人陪客列位席间。
这场宴会,可以说宾客齐聚、富贵袭人。
“秦都知。”
她一入内,各处宾客已然开始恭维,各处欢声笑语不断。
“偶得魁首,岂堪其名,多谢列位捧场,不胜感激。”
秦云胭坐在首席,举起酒盏,宾客举杯同庆。
花月跑到她耳边嘀咕一句,秦云胭眸光大亮:“赶紧有请,给钱娘说我要加席。”
“这?”
花月知道,武侯可是连官都不算,如此市井人物,连院子都登不得。
“姑娘,这人可是个武侯啊,平日也只逛勾栏瓦肆!”
花月再三疑问。
“我知道,你且去回钱娘,他要是不到,这席我就不开了。”
“喏。”
不过一盏茶功夫,花月带着蓝袍武侯到场。
席间非富即贵,眼见这武侯走入堂中,一时间议论纷纷。
其余三者还在乎身份,未必把鄙夷挂在脸上,可富商巨贾一贯势力,当即脱口而出:
“都知,春庭馆可是有人寻隙滋事,为何请这武侯前来。”
这话,宁郡王、元恪、沈宴文很受用,借着举盏饮酒,歪嘴偷笑。
“在下万年县武侯,陇元镇,叨扰姑娘了。”
“陇…陇元镇?”
其他人或许不知他的名号,宁郡王同属勋贵,多少听闻过他的名声,眼神当即嫌弃起来。
“陇元镇,你望北侯府前几天才刚消弭无妄之灾,如今不在府中夹紧尾巴,还要出来现眼?”
这话,也唯有元恪才说得出口。
宁郡王自不必说,皇族亲贵不会无故损勋贵脸面,只会拿出天家威严,站在爵位和阶级上鄙视你。
一句话不说,你已经感觉被扇了好几个耳刮子。
商人无爵,陇家这闲散勋贵再没用,商自然也不敢议论,郑万贯听闻他阿爷是望北侯,气势当即弱了几分。
至于沈宴文,读书人又做了官,可以写诗挖苦,但绝不像泼妇骂街似的言语刻薄,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
那么剩下的,只剩下朱紫纨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