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哽咽轻呼,嗓子疼得几乎发不出声音。
“安姨……”她泪如泉涌,终于崩溃失控,抱住安姨放声痛哭,“你答应给我做红烧排骨和茄盒的!”
她不要傅绍铮了!
真的不要傅绍铮了!
她只想安姨好好的!
谢子怀站在太平间外,听着里面宁晚晚痛不欲生的哭声眼眶泛红。
和宁晚晚一起长大,他很少见宁晚晚哭。
哪怕是当初从医院醒来后发现傅绍铮失去记忆爱上别人,她也只是擦去眼泪,说要把傅绍铮的记忆找回来。
从未哭得这么崩溃过。
他以为宁晚晚就像别人说的那样,本性就冷情冷血,不论遇到什么事都能冷静面对。
在太平间外面站了将近两个小时,直到里面再没有哭声传出来,谢子怀才走到门前,抬手将门推开一条缝隙……
里面,宁晚晚就靠坐在放置安姨的床边,发丝凌乱,双眸猩红,用脸紧紧贴着安姨鲜血凝结的手,整个人呆木木,好似已经麻木。
谢子怀正要进去,就听到窦雨稚的声音从电梯间传来……
“一会见到余学姐你好好说话,安姨是余学姐的养母,不论怎么说你都不该推她……”
得知宁晚晚到了,窦雨稚拽着胳膊打了石膏的傅绍铮从电梯间出来。
傅绍铮神色不耐烦,晃了晃挂在胸前的右臂:“如果不是为了救她,我胳膊会骨折?宁晚晚她养母非要拉我,我推她不正常?”
“傅绍铮!”窦雨稚停下脚步,瞪着傅绍铮,“问题是出了车祸,安姨离世了!”
傅绍铮薄唇紧抿,如果是以前,他一定会反唇相讥,又不是他让车冲上人行道的。
但,或许是出于那晚给宁晚晚下药后隐隐作祟的愧疚。
也或许是知道宁晚晚当初如果没有遇到他早已经自杀,让他明白了宁晚晚这两年揪着他不放的原因,并不是他想的那样龌龊。
他意外的没有反驳。
“好好好……”傅绍铮见窦雨稚绷着脸神色严肃,声音到底软了下来,抬手去捏窦雨稚的脸颊,“我知道了,别生气……”
“别闹!”
窦雨稚抓住傅绍铮的左手,拉着他往前走,瞧见立在太平间门口的谢子怀,她问:“你怎么没在里面陪着余学姐?”
“安安说想自己一个人。”谢子怀轻轻将太平间的门关上,说着看向傅绍铮,欲言又止,“我从没见过安安这么崩溃过。”
傅绍铮脚下步子一顿,眉头紧紧皱起。
“南琛,你回病房吧!”谢子怀压低声音道,“如果让安安知道你推了安姨,怕是……”
“谢子怀你不要太荒谬!”傅绍铮脸上已压不住怒气,冷笑一声还是不满道,“是宁晚晚的养母非来拉我的,我又没把她给推到车轮下面,难道是我把车开上人行道的吗?怎么一个两个说得好像是我的错一样!”
“可如果你没有推那一下,车冲过来撞不上安姨。”窦雨稚略微拔高声音,似乎很生气傅绍铮死不认错。
太平间的门陡然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