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来了,陈聿这是回来管他了。
汪绝张了张嘴,但没出声音,看口型,是“哥哥”两个字。
陈聿把烟按灭在碗里,他站起身,踩着走廊照射进来的灯光,一步步走到床边。
汪绝看着他,想抬起手摸摸他,看是不是真的,铁链随着动作出声响。
陈聿却一脚踩在铁链上,碾住。
汪绝的手又坠了下去,他有点懵,不知道怎么了。
但是与之同时,陈聿伸出了手。
他握住汪绝的脖子,缓缓往上,直至指骨用力抵住下颚。
汪绝感受到了脖子上的力度,是真的,他被迫抬起一点头,撞入陈聿的眼睛里。
陈聿现在知道了,引导是没用的,让汪绝自救更是不可能的。
汪绝喊他:“哥……”
陈聿俯下身,撑在床上,一字一顿地说:“从现在开始,我来教你。”
第52章我会搬过来
是了,陈聿后知后觉。
现在的汪绝同他第一次见到番薯干时一模一样,单靠自己是出不来那座高墙的。
得靠他拉一把。
汪绝执拗固执地朝高墙上的他伸了很久很久的手,日月轮换,昼夜更替,无望地望着看不到底的蓝天,杂草从脚踝攀附生长最后莫过头顶,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不知疲倦。
当陈聿做下决定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真的过了好久、好久,那年他12岁,今年28,竟然16年了。
好在,现在的他如当年坐在高墙上的他一样,伸出手,然后握住了。
然后,番薯干和汪绝都回到了他身边。
汪绝像是没听懂,躺在床上,只定定地看着他,有些茫然。
虽然很不合时宜,但陈聿看到汪绝那张脸因他的动作言语露出这样的表情,他一些奇异的控制欲得到了满足,手情不自禁地收紧了一下。
汪绝因此回神。
可在不是调情的情况下,总归是某种情绪大于爽的,陈聿松开手,问:“有哪里不舒服吗?”
汪绝似乎还在辨认他到底是不是幻觉,闻言怔怔地摇了摇头。
葡萄糖溶液已经输完,医生进来收尾,顺便再给汪绝检查了一遍,确实没什么大碍了,但还有点小低烧,估计是连着两天都在地上,冷着了。
期间,陈聿就抱着臂,站在一旁看着。
汪绝就坐在床上,任由医生摆弄,只看着陈聿。
陈聿的目光逐渐从血糖仪上的数值挪到汪绝的眼睛里,他面无表情地挑了下眉。
医生收起仪器,从房间出去了。
汪绝还在看他。
陈聿靠过来,无比自然地伸手撩开他的头,抚上他的额头,就像小时候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