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绝走到沙后面,弯下腰,抱住陈聿,“感觉。”
陈聿扯了扯嘴角,后背靠着沙,仰过头,“还记得之前下雨天,在明寰楼下捡到的那只小狗崽吗?”
“记得,一直被特助养在办公室,怎么了?”汪绝用鼻尖蹭了下陈聿的额头,他被解雇的时候都长成大白狗了。陈聿不太喜欢小动物,但每次见到还是会rua一下狗头,而他就盯着陈聿rua狗的手看。
陈聿说:“就今天,1o1层的人带走了,结果没看住,让狗跟着其他人坐电梯去了一楼,跑出去了。”
“然后呢?”
陈聿:“等林琰反应过来去找的时候,现狗跑到了马路上,被车撞了。”
汪绝抱住陈聿的手一紧,他不是担心狗,是担心陈聿。
“你别怕。”他说。
陈聿又是一顿,接着说:“没死,被送去医院紧急抢救了,但现在还没醒。”
当时刚开完会,林琰踩着高跟鞋,在马路中间看到狗躺在血泊里的时候哭得惊天动地,她脑子都懵了,身边什么工具都没有,立马打电话给了陈聿。
事态紧急,陈聿喊刚好在办公室的一助跟他一起下去搬狗,他很快地安排好了所有事情,一边走去电梯一边打电话让一秘备车、二秘联系最近的宠物医院、三助找一个大纸箱,通通在一楼大厅集合。
这件事动静太大,一楼许多人都知道了。
陈聿接下来还有工作,不能离开,车开走了他就回到顶楼,默默地洗了很久的手。
大家都不在,二助负责送他回家,“陈总你真的是大心脏,看到那场面眉头都不皱一下,我看一助都快哭了。”
陈聿笑了笑,没说话。
那么多人,没有一个看出来他有情绪波动,甚至听到有人说他冷血,说好歹是养了那么久的狗了,一点都不伤心。
他也一如既往,表情行为言语没有一丝异常,但汪绝一进门,就现了。
汪绝亲了亲陈聿的侧脸,低声说:“因为哥哥一直都是很温柔的人。”
陈聿不是很认同,“是么?”
汪绝看他,“难道哥哥一直不觉得自己是个温柔的人吗?”
陈聿就冷酷道:“不觉得。”
汪绝长腿一跨,直接从后面跨到沙上,他用了点力,抱着陈聿倒在沙上,用脸蹭陈聿的脸,耳廓互相贴紧,轻轻摩擦,“那我觉得就行了。”
抱了大概五分钟,陈聿被压得有点闷,他推了推汪绝,“我没有那么伤心。”
汪绝闭上眼睛,抱得很用力,双臂绕过后背,交叉,再扣住陈聿的肩膀,“我知道,只是我想抱,再让我抱会吧。”
陈聿也闭上眼睛,不说话了,半晌,他将头埋进暖和的地方。
拥抱很神奇,什么都不干,也可以抱很久很久,是心脏最贴近心脏的动作,让人上瘾,让人治愈,让人稳定。
比语言有力,比亲吻克制,比牵手甜蜜,热烈又深情。
就像哈洛的恒河猴实验,给新生的小猴子创造了两个妈妈,一个是随时有奶水的铁丝妈妈,一个是没有食物但浑身毛茸茸的温暖妈妈,而小猴子宁愿不吃不喝,也要依偎在毛绒妈妈身边。
两人足足抱了半个小时。
寂静中,汪绝的肚子叫了一声,没人管,叫了第二声,还是没人管,直到第三次绵长的一声。
陈聿捏了下汪绝的肚子,“起来去吃饭,给你留了。”
汪绝把自己撑起来,用下巴戳了戳陈聿的心脏,“这里还难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