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门铃声响起,方霁去开了门接过送来的东西,用温水将药冲泡,搅拌均匀后拿上楼给贺知行。
“醒醒,喝药了。”
贺知行这一烧如同将耳朵一块烧聋了,方霁接连叫了他好几声都没有任何反应,脸色却比不久前更深了一度,成了两抹酡红挂在脸颊两侧。
方霁将手上的药放在床头柜上,凝视着床上的人。
他当然不可能采取电视剧里那种嘴对嘴的方式来喂贺知行,那不是浪漫,而是脑子进水,生怕流感病毒不会通过唾液传播到自己身上。
须臾,方霁双手握住贺知行的肩膀,将他扶起来后开始使劲摇晃,顺便抽空给他左右脸各来了一记不轻不重的巴掌,多少带了点公报私仇的意味在里边。
“没死就给老子起来喝药,否则别怪我一会硬灌了。”
一分钟后,贺知行还真给他这么硬生生晃醒了。方霁将杯子塞进了他手中,贺知行乖顺地喝完药,下一秒就跟被抽走了浑身阳气似的,手上一松,身体向后一倒,接着不省人世了。
杯子脱手后砸在被面上,残留的褐色药液顺着杯壁流出来,弄脏了被子。
方霁握紧了拳头,额角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底翻涌出几道戾气。
不能和病人生气,不能和病人生气……
起码在心底默念了不下十遍,方霁才将拳头松开,将杯子捡走,又抽了几张纸巾擦拭被面。
好在弄湿的范围不是很大,他不需要费多大的劲。
将杯子放回床头柜,床上的男人可能是在做梦,出不安的呢喃。
第一声的时候方霁没听清他喊的什么,直到贺知行自己将手收回了被子里,方霁才意识到他可能是冷。
“我还真是欠你的。”方霁连脸颊上的肌肉都在微微抽动,气多了以后也就气不起来了,只剩下好笑。
他居然会留在这里照顾他最讨厌的人,还是对方家中。
……
方霁还是将客房床上的被子抱了过来,一块盖在贺知行身上帮他汗,并且贴心地留了一个头在外面供他进行呼吸。
“连自己烧了都不知道,怎么没给你蠢死。还真当自己是金刚侠,什么都能硬抗过去。”他丝毫不怀疑,如果自己今天没来,或者是拷完视频直接就走了,过几天再得知有关贺知行的消息,就是在晋城的今日头条上。
方霁在小别墅内待了一晚上,他没敢睡觉,困了就刷一会手机,每隔一个小时就给贺知行测量一回体温。前面几次的温度仍旧很高,逼近四十度,降的也不是特别多,直到凌晨一点药效彻底挥出来才明显许多。
确认贺知行的体温终于稳定在37。2°以下之后,方霁收起体温计,去卫生间打了一盆温水过来,又在衣柜内找出一套新的睡衣,准备将贺知行身上那套已经完全湿透的给换下来。
上衣和裤子都很好脱,方霁不到两分钟就给他扒干净,手指临到内裤上方时,方霁却犹豫了很久,仿佛被一根无形的丝线牵制住。
贺知行今晚穿的是一条大红色三角内裤,能够看到大腿上紧致的肌肉线条,以及那横躺在正中央凸出明显的器官。
方霁不仅亲眼目睹过那东西的尺寸,快有儿臂粗,简直是刑具级别的存在,更是被迫用脸蹭过,还差点……吃过。
这些贺知行都不知道。
物理降温的部位主要集中于额头、腋下、腹股沟等,前两个对方方霁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但随着一股来自记忆中的反胃感冲上咽喉,方霁猛地收回了手。
算了,贺知行他不需要,反正烧也已经退得差不多了。
给贺知行擦干净身体,换上新的睡衣,方霁已经累得够呛。他抓过手机看了眼时间,还有不到三个小时就要天亮,索性趴在了床边准备简单眯一会。
只是闭上眼没一会,他就转移到了贺知行那。两层被子压在身上,说实话有些热。因为没有换上新的内裤,还有些湿,带着男人身上独有的气息以及汗液。
方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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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贺知行生病唯一的好处,怕就是终于可以管住他那双手和欲望了。
贺知行第二天醒来,一映入眼帘的就是趴在他身边正处于熟睡当中的方霁,半张脸都埋在手臂里,连睡觉都没有摘下口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