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道血咒落下,百鬼俱为粉尘。
孙柔柔双手交叠放在膝上,神色自若,含笑道:“血咒乌刀,又姓祝……想必您就是当今封师的席。”
祝饶横刀置于身前,看着孙柔柔的眼中只有冷冽。
孙柔柔歪了歪头:“无常界左判和封师门席一同现身我这小小鬼墟,是柔柔沾光了。”
左时寒抱起木生,目光平静地按着她:“引我来到这里,不就是你的目的吗?”
孙柔柔弯起眉眼:“那左判大人可知我想要做什么?”
“知不知道答案,对我来说没有很大区别。”左时寒声音清冽,“你屠杀百余生人,无论如何今夜我都要取你性命。”
孙柔柔微微睁大了眼:“鬼魂复仇,可是无常界允许的。”
左时寒看了一眼周身破败的姚家村民居:“姚家村的人,都与你有仇吗?”
左时寒定定地看着孙柔柔:“你这具身体的主人,也与你有仇吗?”
听闻此言,唐文微指着孙柔柔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她,她……”
孙柔柔笑意如常,一点也没有被戳穿的慌张。
在孙柔柔的残念里,左时寒用自己的面容经历了一遍孙柔柔人生的转折点。
离开之前他没有见过孙柔柔的真容,但是在离开时破碎的镜中,他看到了孙柔柔真正的模样。
与汉服姑娘完全不同的模样。
孙柔柔现在使用的身体,并不是她自己的。
孙柔柔的目光落在唐文微身上,嗓音依旧带着令人遍体生寒的笑意:“火车上的那个鬼故事,你可想听真正的结局?”
唐文微呆呆地啊了一声,下意识去求助左时寒和祝饶。
孙柔柔没有想要唐文微的回答,问出那个问题后,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姨父听大姨说了嫁衣的事情后,四处托关系找来一个道士。那个道士确实有些道行,他把自己和嫁衣在一个房间里关了一晚。姨父姨母焦急地在外等待,一夜没有睡。”
“那个房间里没有传出任何声音。
“愈是安静,姨母就愈是心慌。她想要知道里面生了什么事,嫁衣有没有被解决,可是门被反锁着,只有里面的道士能够打开门。
“天不知不觉亮了,道士没有出来。姨父姨母一直等到早上十点,屋里也没有传出一声响动。”
“姨母已然很累了,心力交瘁地靠着墙,缓缓坐到了地上。
“坐到冰冷的地方,她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后背冒出了冷汗。
“她的眼睛里出现一抹血色——有鲜血从门缝流出来。”
“姨父强行撞开门,看到门里的景象后,他险些被吓晕过去。姨母跪坐在地上,腿软得起都起不来。
“道士已经死了。
“他变成了一具干尸,趴在血泊之上,他的头朝着门口,一只手也拼命往前伸,好像死前正在往门口逃去。”
“姨父姨母报了警,警察来后也被吓到了。道士身体里已经没有一滴血,他的所有血都汇聚成了身下的血泊。
“警察来的时候,血泊还在缓缓往外蔓延着。”
“姨父姨母当晚搬到了他们在乡下的住处,但是这个做法,并没有帮助他们摆脱嫁衣。”
“姨母不敢睡觉,撑到半夜撑不住了,睡了两个小时就惊醒。她睁眼看见展开铺在身上的嫁衣,歇斯底里地扯下衣服扔在了地上。”
“嫁衣正在试图穿到姨母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