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令过来替帝王诊脉,过了一会,拱手道:“陛下脉象尚有些虚弱,还需要按时服药,多加歇息。”
陛下龙体欠佳,他们太医院的也一直提着神,就怕陛下万一真病倒了,他们都要以死谢罪。
萧忱摆手让他退下,李公公客客气气的迎太医令出去:“朱太医您这边请。”
殿中剩下萧忱跟谢燕二人,萧忱处理了一下午的奏章,指腹揉了揉额头:“表妹这是要劝朕歇下?”
他好像能一眼看清人的心思,谢燕看着外面暗沉下来的天色,浅声道:“天色不早了,我就不打扰表哥歇下了。”
萧忱眉心发疼,脸色有几分疲惫,他“嗯”了一声。
谢燕拨弄了下自己的裙摆,莲步轻移,刚走一步,帝王就出声喊住她:“皎皎。”
这是帝王第二次喊她“皎皎”,声线慵懒而温和、还低哑,殿内的气氛变得缱绻起来。
谢燕有些奇怪的转过身,刚想开口,帝王却忽然握住的手腕。
天旋地转间,谢燕直接被他按在了榻上。
四目相对,帝王的桃花眼深邃沉着,而谢燕水雾雾的眼眸充满了迷茫与惊讶,显然是没回过神。
良久,帝王慢慢低下头,动作轻柔的吻上了她粉嫩的唇瓣。
第30章铁树开花
四周寂静无声,院子外面的树叶簌簌的落下,宛若一幅画。
在帝王低头吻住她的那一刻,谢燕的脑子里一片空白,身子都没了知觉,唯有那唇瓣上的柔软刺激着她,告诉她这一刻发生了什么。
萧忱眸色晦暗不明,一边吻,一边将骨节分明的手指覆上了少女那弯弯的眸子,谢燕脑子昏昏沉沉,像是湖水将她的身子往里面拽,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帝王凉凉的薄唇在她的唇瓣上咬了一下,随后放开了她。
两人身子分开的时候,谢燕似乎感受到了帝王的心跳声,有些快,又有些重。
谢燕心跳也有些乱,粉面桃腮,连云鬓都乱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高高在上的帝王会突然……
君臣有别,谢燕平复着体内紊乱的呼吸,远山眉轻轻蹙起来,不知该如何面对眼前的场景,她将头偏到一边,声线微冷:“陛下龙体抱恙,还是先歇下吧,臣女先告辞了。”
这声“陛下”,马上将二人的关系撇的一干二净,萧忱眸光隐晦暗沉,险些被她气笑了,她就这么喜欢柳如邵,喜欢到连他这“表哥”都不愿意认了。
方才那一念之间,他脑海中就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不想放她离开,然后他也这么做了。
这般想着,萧忱便没有放开她,而是继续捏住她纤细的手腕,逼她与自己对视:“朕知道方才是朕不对,但朕想告诉表妹一句,朕并不后悔。”
这……
对上帝王那张俊美到没有一丝瑕疵的脸庞,谢燕所有的话都被卡在喉咙里,但从她那圆圆的眼眸里,萧忱还是看出来了,无非是在责怪他为何这样,或者说,要不是因为此时此刻她面对的人是他,她定要狠狠教训他一顿。
萧忱喉咙滚了滚,好像他确实欺负了她。
谢燕在帝王那深邃的桃花眼无所遁形,一抹委屈不受控制的涌上自己的心头,谢燕眨着自己水灵灵的清眸,反问他:“那表哥是在仗势欺人吗?”
仗势欺人……
“表妹要是这么想,朕无话可说。”萧忱琢磨着这句话,轻笑一声,松开她的手腕,扬声喊:“李公公。”
这一会儿的功夫,谢燕跟只小狐狸般的离开了帝王的怀抱,帝王这下没有阻拦她,许是连日来的头疼有所缓解,帝王眉目很是温和,他的袍子微微敞开着,看起来俊美风流,风华卓越。
在外面候着的李公公连忙冲进来:“陛下。”
玉指敲了敲案桌,萧忱对李公公吩咐:“天色不早了,送表妹回暖阁。”
“是,陛下。”李公公谨遵吩咐,态度恭敬。
谢燕来的时候就没想继续留在皇宫,这时候更不可能留在皇宫了,她芙蓉如面,柳眉弯弯:“既然表哥龙体已经无恙,那臣女就先回去了。”
听出谢燕语气的不对劲,李公公下意识地看向帝王,陛下是与寻常时候没有什么不同,但谢姑娘脸色明显透着不正常的红,就像是发生了争执一样,难道是陛下跟谢姑娘吵架了,可是不应该啊,他在殿外都没听到什么动静。
谢燕与帝王无声对峙的时候,李公公就默默地站着,静等陛下的吩咐。
左右,陛下不会欺负了谢姑娘。
“宫门已经落锁了,表妹这是想在宫门口站一晚上?”萧忱闻言扶了扶额头,哑声问。
“是啊,谢姑娘,此刻宫门口已经落锁了,暖阁每日都有宫人打扫,谢姑娘且放心住下。”李公公见状竖起眉头,笑眯眯的开了口。
他是顺着陛下的意思往下说,其实这个皇宫都是陛下的,谢姑娘要是真想出宫,那肯定也没人拦着,只是陛下分明不是想让谢姑娘出宫,他自然要有眼色一些。
看着一唱一和的主仆,谢燕有些无奈,她看着外面已经完全黑了的天色,轻轻拧起眉眼。眼下,她是真不想留在皇宫,但皇宫有皇宫的规矩,宫门已经落锁,她也不能硬闯出宫。
仿佛是猜出了小姑娘的心思,萧忱气定神闲的看了她一眼:“朕不会吃了表妹,表妹放心。”
李公公也看向谢燕。
谢燕在原地斟酌了片刻,对着帝王屈了去膝,嗓音轻细:“那就多谢表哥了。”
帝王薄唇微勾,颔首。
李公公躬下身体:“谢姑娘,您这边请。”
谢燕跟随李公公走出御书房,直到出了殿门都没看帝王一眼,萧忱浅笑,小姑娘是个有脾气的,这有脾气总比没脾气好。
李公公好声好气地将谢燕送回暖阁,翠儿几步迎上来,扶她进来:“姑娘脸色怎么这么红,可是也染了风寒?”
不说还好,一说谢燕便想到方才的场景,脸颊红得更加厉害,她轻轻摇了摇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