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太子紧紧盯住顾大夫。
顾大夫略微沉吟,收回手指轻轻捋动下巴上那一簇白胡
子,迟疑道:“如果老臣没有猜错的话……太子殿下似乎是中了传说中的媚药——春灵散,此媚药无药可解,发作时形若癫狂识不得人,唯有与女子交欢方才能够保下一命,中此毒半个时辰内没有与女子交欢者,死!”
“死”字出口,在场的人眼中顿时复杂了许多,太子魏钊可是当朝储君,竟敢对当朝储君下此等黑手,当真是胆大包天!
尹氏与何氏对望一眼,心中微微下沉。太子是在尹府中的毒,这一个不小心惹得圣上震怒,轻则重罚尹老爷子,重则……满门抄斩呐!
果然,太子眼中怒气愈发浓厚:“尹夫人,本宫等着你的解释!”
众人皆幸灾乐祸的看向尹氏、何氏二人。
何氏轻轻抹了抹额头上因为重重压力而渗出的点点汗珠,道:“臣妇省的,顾老先给韵贤郡主把脉吧。”
韵贤郡主忙不迭点头,生怕自己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顾大夫叹口气,掏出一块白布搁在韵贤郡主的手腕上方才将干枯的手指搭上去。
趁着顾大夫替自己把脉,韵贤郡主回想道:“我记得那时候突然有一个陌生丫鬟来园子里寻安千流,接着安千流带着一个丫鬟与那名陌生丫鬟走了出去。本郡主觉着有些好奇,就偷偷的跟了上去。到了一个拐弯的地方本郡主感觉身体有些发烫,很难受,后来就人事不知了。再醒来……”
脸上泛出丝丝红晕,韵贤郡主闭
上了嘴。
西陵王妃咬碎一口银牙,她说安千流那贱人怎么会没事呢,感情是一开始就没有饮下那添了料的茶水。如此说来那所谓背主的知秋根本就没被她收买,而是将计就计来了一场反间计,偷偷将茶水调到了韵贤郡主手中,好啊!好得很!
果然,顾大夫收回手指道:“郡主所中之毒倒没有太子殿下所中那般恶毒,只是稍微比寻常的媚药烈上几分,服下后大概会在半个时辰后发作。”
何氏微微点头,略微不解道:“只是,那春灵散早已成为禁药,又是谁人能将这传说中的禁药弄到手呢……”
顾大夫不语。
“对了,劳烦顾老替这小丫鬟也诊断一番吧,她是韵贤郡主的贴身侍女。”尹氏突然指着话梅道。
话梅自韵贤郡主开口讲述被陷害的经过时便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特别是当顾大夫诊断出韵贤郡主也中了媚药,她的眼睛更是瞪成了铜罗大。此时听尹氏说要让顾大夫替她诊断,话梅顿时惊得直往西陵王妃身后缩。
“一个无足挂齿的小丫鬟而已,何必脏了顾老的手?”郡王妃略带不屑制止道。
“无碍。”顾大夫爽朗一笑:“老夫不讲究这么多,再说不过是几息功夫罢了。”说着,便要上前替话梅把脉。
“慢着,”西陵王妃面带柔和笑意,脚步微移不着痕迹拦住顾大夫,意有所指的看向太子道:“现在更重要的似乎是找出幕后
黑手,而不是将时间浪费在一个小小的丫鬟身上吧?”
尹氏微微一笑,淡淡道:“可不就是为了找出幕后黑手?方才王妃您不是说知秋许是被幕后黑手迷倒扔在这里,所以才会比咱们先到么?真真假假,现如今顾老就在这里,一探便知。”
西陵王妃脸色微变不好再阻拦,勉强转身笑道:“话梅,让顾老探探吧,身正不怕影子斜。”
话梅身子缩的更厉害了,眼神不断往韵贤郡主身上瞟,希望主子能够暗示自己该怎么做,只可惜韵贤郡主一心沉浸在得到太子堂兄承诺的喜悦中、丝毫不曾理会她。
“按住她!”何氏直接下令,立刻便有两名婆子冲过去一人一只手死死按住话梅的身子。
话梅动弹不得,死死挣扎。然而她那点力道根本没有丝毫作用,顾大夫上前稍稍碰了碰话梅的手腕,断然开口:“这位姑娘身体安康,近期内都不曾中过包括迷药在内的毒。”
“呵呵……”尹氏淡淡的笑了,郡王妃与西陵王妃则是僵住。
“如此说来,这丫鬟一直都是清醒状态候在这门外。”何氏清晰无比道。
郡王妃握了握拳,不服气的尖声道:“没有中迷药便能说明话梅是清醒的?说不定是被人打昏了呢?”
西陵王妃赞同的点点头:“有道理。”
没中迷药,被打昏倒也不是没有可能,尹氏与何氏双双蹩紧眉头,又陷入了重重迷雾。
突然,顾大夫捋
动胡须朗笑道:“老夫观这位姑娘眼神清明,思维清晰,久的老夫不敢说,却能断定这位姑娘,方才两刻钟内绝对是清醒状态!”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尹氏连同何氏大喜,话梅果然有问题!
与尹氏二人截然相反,郡王妃和西陵王妃嘴唇微张,默然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