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少年平時都有乖乖到體育館,每天準時到、準時退,也有努力加入訓練,只是從來不和別人交流,甚至連教練有時候都會忘記對方。
北信介都不記得小栗彌有沒有參加過平時和其他學校的訓練賽了。
對方就像是角落裡最普通的小蘑菇,如果不主動出聲,也就不會有人在意。
現在看來,應該說這就是個太過靦腆害羞的孩子而已。
隊長的視線終於從自己身上挪開了——!
小栗彌感覺自己渾身就像是剝開了扔大庭廣眾之下,別人的視線就像是密密麻麻的小螞蟻在他身上爬一樣,不自在極了。
他僵硬地往旁邊挪了挪,墊球時都失誤了許多回。
果然啊,下回還是不要隨便遲到還抱有僥倖心理了,如果再碰上隊長這樣負責的人肯定會被拆穿的吧!
好在隊長很快就把他忘了,自己又可以像透明人一樣獨自在角落裡訓練,時不時用餘光瞥一眼宮家雙生子,看見他們親密的互動就會雙頰泛紅,眼冒小星星。
一天的尋常訓練很快結束,小栗彌累得有點喘,汗水從髮絲淌過,他撐著雙膝。
訓練結束後隊員們互相打招呼回家,不過沒人看見他,也就不存在打不打招呼的情況了。
「再見啦。」
「回見!」
「聽說今天晚上有百年難得一見的伽馬射線降臨地球欸,現在回去沒準還能看到。」
「哈哈哈,對宇宙星空那麼感興,你怎麼不加入天文社呢……」
落日鎏金,殘陽將天空染成了橘紅色,人在黃昏下身影都是黑的。
星空一如既往,而月亮已經掛在了天際,和太陽並存,輪轉之後的殘陽已經擋不住它的光輝。
小栗彌叼著吸管,嘬著從自助櫃裡買的牛奶,慢吞吞地從隊員身邊走過。
他很安靜,頭髮遮住雙眸,陰鬱的模樣不起眼,也沒人朝自己看過來,很輕鬆愜意。
「彌同學,明天見。」如同鬼魅一樣的聲音飄到他的耳邊。
小栗彌就跟見了鬼似的,渾身炸毛,差點把手中盒子裡的牛奶給擠出來。
他慌裡慌張地抬起頭,劉海下只能看到他黑色眼珠的一部分。
——是隊長。
為什麼要跟他打招呼?
他沒說話,另外一隻攥著書包帶子的手又緊了緊,他很想鼓起勇氣回答的,可是等他做好準備之後,北信介已經在跟身邊的人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