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在上,请受楚黎一拜。”
说完黑暗中的人影就从稻草堆上坐了起来,对着隔壁的牢狱结结实实的磕了三个响头。
老鬼静静地听着,“咚咚咚”三声过后。他便道:“我江湖上愁人众多,你用毒的时候若别人问起你师承何处,也别报上我的名字,以免给小丫头你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知道了。”
清脆的三个字过后,两人便开始隔着墙壁一个教一个学。
而外面的林越在得知自己的妻子被朱县令关进了死牢之后,便着急的跑到府衙门口击鼓鸣冤。
升堂之后,朱县令以柳凤媗生死不明为由,一定要楚黎杀人偿命。见此路不通,根本没法救出楚黎,林越便转身来到了柳府。
柳府的竹苑内,脸色苍白的柳凤媗正躺在自己的床榻之上,而柳夫人正端着药碗轻轻的喊她的名字。
在‘平安客栈’之时,府医就把郡主从鬼门关救了回来,由于此次她流血过多,再加上以前的她本就患有体寒之症,这次又伤及根本,府医断言柳凤媗很有可能造成终身不孕。
当时柳夫人一听此话,顿时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在这个时代,女子若是无法生育,那可是没有夫家愿意要的啊!虽然她贵为郡主,但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有谁又愿意娶呢?
看着床上虚弱至极的女儿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一双美目也没了往日的身材,柳夫人心一酸,又忍不住落下泪
来。
柳凤媗懂事的举起手来帮娘亲擦干泪水,开口道:“娘,女儿这不是没事了吗?您别再哭了,当心哭坏了眼睛,可就不好看了。”
看着贴心的女儿,柳夫人根本不忍心告诉她府医诊断的不孕的结果。
她只是扶起女儿靠着软枕坐起来一点,然后用勺子舀起药汁一点一点仔细的喂着她。
“凤媗放心,那个害你受伤的人娘亲一定不会饶过她的!”
咬牙切齿的语气显示着柳夫人现在极度气愤的内心,她害得自己女儿不能生育,她定要她死得痛苦!
“娘,这件事情交给我处理吧。女儿心中自有数。”
咽下最后一口药的柳凤媗平静的说道。
“郡主,夫人。”
桃香突然打开门走了进来,对屋内两人行了一礼继续道:“门外林越想见郡主,不知道郡主意下如何?”
“不见!让他滚!就是从他出现以后,我的凤媗不是中毒就是受伤,让他滚的远远的!”
略带嘶哑的咆哮响彻整个房间。柳夫人觉得自己现在就冲出去问问林越到底安的什么心,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害她的凤媗!
“娘,娘!”
正沉浸在愤怒中的柳夫人觉得自己的裙角被拉拽了几个,几声呼唤也让她的脑中清明了一些。她把空药碗递给桃香,自己平静了下情绪,这才说道:“凤媗,听娘的,林越这小子他不爱你。咱们别再想他了,好吗?等你伤好些了,娘就带你回京城,你
父亲会为你物色好的夫君的。”
就算女儿不能生育了,只要侯府的权势还在,多给些嫁妆,想来凤媗也不会吃太多的苦。
“可是,娘亲。我只爱林越一个。女儿的心很小,只容得下他一个人。”
柳凤媗指了指自己的心脏位置说道:“每夜每夜的想起他,这里都会疼……”
看着女儿那双蓄满泪水的双眸,柳夫人再也忍不住了,抱着柳凤媗大哭起来。说出事实来:“你知道吗?你以后不能够再生育了,你伤及了根本,以前你完好他都不爱你,更何况你现在……”
听闻如此残酷的真相,柳凤媗仰起头,泪水默默的流下,心中想到也许这就是我陷害楚黎的报应吧。
她轻轻拍了拍母亲的背部,帮她顺气。待到柳夫人神色好转了,她才说道:“那这样我就更要嫁给林越了。”
“京城的世家子弟哪个不是极其注重家族香火的延续,如果他们因为我的郡主地位而娶的我,一开始一定是对我的好的。但是一年两年以后呢?他们发现我不能生育,一定会娶很多小妾进门的。那我的下场一定是孤单而凄惨的。”
柳夫人闻言点了点头,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流,她又擦了擦眼睛,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苦命的女儿。”
“但是,如果我嫁给林越就不一样了。”
柳凤媗突然话锋一转,分析道:“林越他本是个乡野村夫,不会像京城世家子弟那般注意
子嗣传承,再加上我们侯府可以招他上门为婿,他的人品可是连陛下都赞赏过的,只要他娶我,也不用担心他会再娶小妾来恶心我。过上几年,再从同族中过继一个给我们便好。再加上父亲可以在朝堂上助他平步青云,娘也不用担心女儿以后过得清苦,娘以为如何?”
后者听得眼睛发亮,侯府就他一个女儿,本来她也是舍不得柳凤媗嫁出去受婆婆欺负的,如果真能招林越上门为婿,真的是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但是现在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柳夫人道:“你如何让林越改变心意?”
一见到母亲没开始那般厌恶林越哥哥了,柳凤媗没有血色的嘴唇边扬起一抹明亮的笑,她说道:“母亲放心,让他进来吧,我想单独和他谈谈,以前他舍命救过我,对我肯定是有些感情的。”
柳夫人想来也是,起身离开前她安排好留下桃香在屋内看好二人,一来是为了孤男寡女避嫌,二来是怕林越做出什么伤害凤媗的举动。
林越一进屋就看见一副病容的柳凤媗斜斜的倚靠在床边,桃香正在把郡主床上的纱幔垂放下来,这也是刚刚郡主的吩咐,她不想自己的心上人看见现在自己这么一副憔悴的模样。两人便隔着床帘开始说话。
“林越哥哥,你是来探望我的吗?真的很疼,凤媗当时就以为可能再也见不到你了。”
声音里带有一丝委屈和一丝悲伤。
林越却无心和她叙这些无关紧要的话,直接切入主题道:“不知郡主可愿意放过楚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