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已经被她医治好的李大力突然离奇死亡,楚黎心中并不相信,不顾林越的阻拦,直接冲到医馆。
医馆门口被一群人水泄不通,还有披麻戴孝的李家人在控诉楚黎的罪行。
“这楚大夫根本就是庸医!她表面上治好我丈夫的病,其实就是损耗他的心气,他是外强中空的!楚黎根本就是为了赢赌约!”李大力的妻子句句悲戚。
韩大阔也在一旁,抚了抚发白的胡须,故作惋惜道,“他本能再多活半月有余,这样子的虚耗,自然是会提前逝去。”
“快看!楚黎来了!就是她!”有人眼尖地发现赶来的楚黎,指着他的方向。
人群中的几人对视一眼,抬起手来,振臂高呼,“杀人偿命!庸医不配开医馆!大家一起齐心协力,把她的医馆砸了!不能让她再祸害别人!”
“就是!这种人怎配行医!”
楚黎一眼便发现人群中有人引导风向,她半眯起眼睛,那不是经常跟在林启祥身边的人吗?
她斜眸一扫,韩大阔嘴角微扬,眼中满是得逞的笑意,楚黎瞬间了然,原来他们二人狼狈为奸!
“不可能,昨日我就已经为李大力把脉,他确实痊愈,我看是有人存心污蔑我,我要查看尸身,自证清白!”
说罢,就要起身往前凑去,韩大阔眼神出现几分慌乱,和守在尸身旁的妇女对视一眼,后者立马会意。
李家妻子顿时一把护住尸身,对着她谩骂道,
“你这黑心肠的庸医,是不是还想报复我丈夫!他如今只是一具尸体了!”
她说得悲愤,抓起身旁的烂菜叶子便往楚黎身上砸去,周围的人也跟着纷纷附和效仿,漫天的烂菜叶往楚黎身上迎来。
“把她的医馆拆了!好好教训她!”人群中的一声高呼,大家纷纷响应,一群人冲进医馆里便开始打砸东西。
楚黎心中恼怒不已,一边挡着脸,一边嚷叫道,“骗人的分明是他们啊!”
奈何她无论再怎么辩解,人们对她的谩骂仍然在继续,甚至有人上来踢了她一脚,楚黎连忙跑开,却躲不过众人的讨伐。
“都住手!”身后响起一声厉喝,林越推动着轮椅前来,大手一揽,将她护在怀里,手上的青筋暴起,生怕她受到一丝伤害。
“庸医就该被打死!”随着一人的吆喝,众人的攻势愈发强烈。
甚至有人捡起地上的石子往让他们身上砸去,林越为了护住楚黎,用整个身子挡住她,石头锋利的边缘划过他的额角,大滴的鲜血滴落下来。
楚黎担心,推着他连忙离开,林越眉头微皱,担忧道,“那医馆……”
“先保命吧!”她心中虽然也有不舍,但如今的情况也容不得她选择。
直到他们躲回家中,外面还围着一群人,大声的吵嚷着,“必须要给一个交代!不然就把你们家都给烧了!给李家偿命!”
林璋听着外面的动静,心中害怕,躲在楚黎身
边瑟瑟发抖,看到林越额角上的伤,惊道,“大哥!你流血了!”
林越摇摇头,“不妨事。”
“先去处理一下吧。”楚黎推着他进了屋子。
她一边替他处理伤口,一边听着外面人的讨伐声,咬牙切齿,手中也跟着加重力道,林越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楚黎眼中满是歉意,“抱歉,我心中实在是气过头了。”
林越淡笑摇头,目光望向窗外,淡淡道,“这些人恐怕是二叔的人了。”
她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他竟然猜得到?
“方才我确实在人群中看到有他的人,想来是他和韩大阔的奸计,目的为的就是逼着我们交出现在的院子。”楚黎心中有愤怒,有不甘,有厌恶。
为人长辈,竟然为了一座院子,竟把人逼到如此境界!
林越眼中折射出几分锐利,带着一身戾气,嗤笑道,“二叔恐怕是要和我们耗到底了。”
果然如他所说,接下来的几日,门外都有人时时刻刻守着,一直在扬言烧了他们的院子,眼看着院子里的粮食所剩不多,可他们又无法出门采买。
正毫无头绪时,林璋一脸欣喜地蹦跶进来,道,“大哥!大伯来了!”
可林越脸上并没有任何喜意,只是淡淡地点头应下,他将林启忠引到正厅,楚黎跟在身旁,眼神微妙,他能在林启祥的包围下进来,看来此行目的明显。
林启忠带了些许肉食果蔬,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声音年迈而
和煦,“这些粮食够你们过几日了,只是你们这么耗下去也不是办法。”
林越沉默不语,林启忠叹了一口气,将藏在衣袖的银票拿出来,放在桌上,“这些是大伯的一些积蓄,你们小两口还是不要再同他斗下去了,你们是斗不过他的。”
林璋在一旁看着桌子上的银票,眸光暗了暗,饶是头脑单纯的他,也发现了此时情况的严峻。
林启忠抬头打量几眼楚黎,露出关爱的眼神,笑眯眯道,“你小子倒是有福气,抱得美人归。侄媳啊,你就劝劝越儿,就把老宅给启祥算了。”
他将桌子上的银票推到楚黎的面前,说道,“大伯也就只能帮到你们这么多了,你们夫妻俩拿着这些钱去外面找个小房子,过个平静日子吧。”
林越握紧了拳头,眼中闪过几分不甘。
楚黎浅浅一笑,将眼前的银票推了回去,林启忠一脸不解,她微微俯身,应道,“我们知晓大伯的好意,也心领了,只是这些钱就不必了,我们自会有办法处理。”
她不免感到奇怪,分明是林启祥咄咄逼人,怎么反倒来劝他们让出老宅了?
听刚才林启忠的语气,楚黎也明白他心疼小辈,但是奈何自己无力同林启祥争斗,只能尽自己的绵薄之力。
林启忠一怔,还想要开口多说几句,却被林越打断,“大伯,若是没什么事便回去吧,天黑路不好走,大伯母会担心的。”
林启忠抿唇,
心知不好再劝,只好讪讪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