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蘭因笑了笑,似乎很是無奈,山明卻聽懂了他?的意思。
「少爺放心,她?還?有個妹妹呢。」
「她?這個當姐姐的要真能狠下心,我只怕是要動那一絲惻隱之心了。」
沐浴後衣著閒散的年輕人坐在官帽椅上,他?捏著手裡的一串念珠,微微仰著頭,想起陳俊卿白?日虛弱的模樣。
昔日的翩翩公子,明日的紅粉骷髏,都是活該。
何平安躲在陳家?那幾個月,依著陳俊卿的本性,他?有什麼做不出來的,那一日柳惠娘說的恐怕還?只是冰山一角,旁人看不見的地方,也不知他?是如何下流齷齪。
顧蘭因看著自己案上攤開的孤本,十分惋惜。
孤本之下,趙婉娘的小像被擋住了半張臉。
眉眼?清雋的男人抬手將另半張臉也擋住,扭頭問起何平安,山明哪知道她?的事,扭頭就想把成碧叫過來,快到門口了,身後的顧蘭因叫住他?。
「少爺?」
顧蘭因沉默片刻,開口道:「算了。」
——
時間飛快,展眼?到了一個月後。
陳太太朝聖回來,喜氣洋洋,正要著手準備兒子的婚事,把柳惠娘風風光光娶進?門,哪知道一到家?差點?就被氣昏了。
原來顧蘭因拿璧月的妹妹威脅她?,見她?是鐵了心要跟老相?好私奔,就先剁了她?妹妹的一根手指送過去。在看到妹妹的斷指後,璧月剛狠下的心便碎的稀爛。妹妹是她?身上的軟肋,生下來又聾又啞,爹娘嫌棄她?們姐妹兩個是累贅,七八歲便賣給了老鴇子。老鴇子嫌棄妹妹是個傻子,而璧月為了妹妹不被那些男人糟蹋,拼了命學那些取悅男人的本事,好不容易站穩腳跟,能護著妹妹了,偏又遇上了顧蘭因。
他?讓她?勾引陳俊卿,在他?成婚之前懷上孩子,明擺著是要毀了他?的親事,順帶著毀了他?的名譽。
璧月看著妹妹的斷指,強忍著淚,心想若要在這短短不到兩個月的時間裡懷上,不下點?猛藥是決計不成的,於是將風月場裡最烈的藥餵給了陳俊卿,一連三天之後,他?竟就不中用了,一病不起。
陳老爺常年不著家?,年前正好去了外地做最後一樁大宗買賣,知道這事時還?比陳太太要遲些。
陳太太回到家?見兒子一副要死要緊的模樣,又驚又怕。明明她?走的時候,兒子還?好端端的,怎麼這會兒虛成這樣。
她?將陳俊卿院裡人喊出來,一眼?就看見璧月。
待秋媽媽細細地盤問過其他?人,便知這侍女璧月就是罪魁禍。若是擱在從前,陳俊卿不曾傷金霜時,她?或許已經一巴掌將這狐媚子打歪過去,只是今時不同往日。
陳太太指著璧月,恨極了,不過她?生來性子太軟,今日氣的厲害,就叫人把她?捆起來,趁早叫個人牙子來把人賣了。
但說來也巧,幾個粗使婆子將人摁在地上,拿繩捆好,她?不知怎麼,忽然嘔吐不止。
璧月白?著臉,心裡高興,大喊自己懷孕了。陳太太皺著眉,一時只覺得頗棘手,又不知真假,便讓下人請大夫回來先看看。
那大夫到家?看診把脈,竟都有三個月了!
陳太太聽了,就像是晴天一個霹靂落在頭上。
「你、你這不知羞恥的賤人,沒名沒份的就跟著男人廝混,連個通房都不是,趁著家?里沒有長輩,弄虧了我兒子的身子……」
她?氣得渾身發抖,無助地看向秋媽媽。
「太太,先別?氣,若氣壞了身子就不好了。」
正房裡,秋媽媽將閒人都趕出去,與她?分析利弊。少爺如今身子不好,若是熬不過去人沒了,老爺定然要把外頭養的那個女人抬進?家?來,太太如今已經不能生了,與其養別?人的兒子,那還?不如養自己的孫子。
陳太太閉著眼?,她?知道陳老爺有個外室,當初因為自己有兒子,不曾放在眼?里,如今陳俊卿病的太重,要是說沒就沒了,她?這輩子也就白?熬了。
「我不甘心,我好好的兒子,叫這賤人害了!」
秋媽媽附耳小聲道:「婦人生產就是走一趟鬼門關,自古以來不知多少女人死在難產上。她?這樣的小娼婦,本就沒有廉恥,日後也不配教養孩子,與其等她?生下孩子後作?妖,不如咱們早些下手。」
「你是說……阿彌陀佛,我們做這樣的事,只怕會招來報應。」陳太太雙手合十,很是為難。
秋媽媽嘖了聲,道:「若真有報應,就該一雷劈死她?。」
陳太太看著案上的木魚,不敢出聲,秋媽媽見狀,心裡有了數。不過少爺與柳家?的婚事,怕是不成了。
陳俊卿病重垂危,柳夫人顧念舊情,上門借著探望陳太太的機會,看了他?的現狀。
她?原想著,若是真病了,年輕人身子骨硬朗,等熬過去病好了再成婚也不遲,沒必要退婚,但她?沒想到陳俊卿病成這樣。
柳惠娘得知此事,意外鬆了口氣。
秋去冬來,天氣漸冷,她?跟著家?里的婆子上街採買冬日的菜蔬,路過一處巷子,瞧見個熟悉的身影。
第52章五十二章
如今月底,顧蘭因跟著顧六叔去了外地催帳,當鋪里沒人盯著,何平安故意去的遲。閔先生知道她並非此道上的人,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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