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祁接过粪桶,很熟练的往隔壁猪圈提,一旁还捂着口鼻的闻珂惊呆了,是闻祁的鼻子坏了,还是他脑子魔怔了,他居然会拎粪桶!
这要换作以前,他应该会离它八丈远。
今天闻祁带给她的震撼实在太多了,闻珂抱着手机,决定好好和父母唠唠嗑,要让他们知道,他们曾经那个挑剔洁癖的儿子在乡下拎猪粪呢。
等将农活给忙活清楚,时间也不早了,天擦黑,闻祁回了他家。
李岁安给闻珂拿了新的拖鞋和毛巾让她去洗漱,等两人都洗完,李岁安帮忙往闻珂房间里拎热水,要给小团子洗澡。
乡下不比城里,洗澡间都是单独盖在房间外面的,把小家伙抱到洗澡间里洗,夜里气温低,容易着凉,还是在房间里保险一点。
闻珂给小家伙邮寄的洗澡盆还没到,好在李岁安有两个新的塑料大盆,用来给小家伙洗澡正合适。
把小婴儿身上的衣服脱掉,露出身上肥肥嫩嫩的小肉肉,李岁安手痒的摸了摸她的小胳膊。
水温正合适,闻珂将孩子放进水盆里,用手拖着,小家伙一点都不排斥洗澡,小脚蹬得卖力,将水搅得哗哗作响。
李岁安将一张帕子打湿盖在小家伙身上,帕子热热的,小团子盖着会很暖和。
闻珂给孩子洗头,先用防水膜把耳朵给贴起来,然后打湿头发,挤上少量的婴儿洗发水。
别看孩子小,那头发却生得极好,黑黑的、密密的,李岁安没伺候过这么小的孩子,还挺新奇的,帮忙浇水,将她脑袋上的泡沫给冲洗掉。
洗完头,再洗一个澡,小家伙彻底下水后小腿蹬得更卖力,还发出兴奋的咿呀声,等将她洗得香喷喷之后,再抱上床,擦干水分,穿上纸尿裤和可爱的小衣服。
洗了一个澡还把小家伙给洗饿了,闻珂给孩子冲了一瓶奶粉,她是母乳和奶粉混合喂的,小团子抱着小奶瓶喝得很卖力。
李岁安被小婴儿可爱的样子萌化了,不禁在脑海里脑补,要是她和闻祁能有孩子,会不会也像阿黎一样可爱。
想到这儿,她突然想起之前的一个疑问,阿黎为什么和闻姐姐姓,难道她也找了个上门女婿?
她将心中的疑问给问了出来:“闻姐姐,阿黎为什么和你姓啊?”
她猜了很多种可能,却唯独没猜到闻珂说的那种可能。
闻珂抱着孩子,眉眼柔和,说起原因时很平静,没什么情绪,好似她是个局外人。
“我离婚了。”
李岁安一瞬间有些无措,说了声对不起,她好像戳到别人的痛处了。
但闻珂却笑笑:“不用说对不起,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就是离个婚嘛。”
对于她来说,离婚和结婚一样简单,说结可以结,那说离也可以毫无留念就离。
李岁安没说话,闻珂却是打开了话匣子,声音很低,也很温柔,手轻轻拍着怀里已经在酝酿睡意的孩子。
“我和他是长辈撮合的,也算青梅竹马,长辈看重,我们对彼此没有多爱慕,但也不厌恶,搭伙过日子正合适。”
“婚后我们相处得也挺好的,他对我也很照顾,很体贴,我感觉就这样和他过一辈子也挺好的,平平淡淡,相敬如宾。”
“后来,我怀了孩子,我们的两口之家即将增添一个小生命,我很期待,他表现得也很开心,可我怀孕五个月的时候,发现他一直在婚内出轨。”
“他有一个爱了很多年的女人,但是为了前途和家族发展,他选择和我结婚,那一刻我觉得他挺恶心的,他既舍不了感情,也放弃不了荣华富贵,最终选择伤害两个无辜的女人。”
“那女人不知道他已经和我结婚了,而我也不知道他对我无微不至关心的同时还在和另一个女人爱得死去活来。”
“那天,我开车回家时见路边有一个孕吐得很厉害的孕妇,都是即将当妈妈的人,我体恤她的不易,下车给她递了一瓶水。”
“那女人头晕站不稳,说要等她老公来接她,我出于好心,怕她晕在路边,便陪她一起等她老公。”
“可命运就是这般捉弄人,我等来的她老公也是我老公。”
说到这儿,闻珂自嘲的笑了笑,李岁安安静地看着她,从她平静的神色中还是感受到了一丝淡淡的气愤。
也是,受了这么大委屈,哪里是能放下就放下的。
闻珂继续道:“那时我才知道他一直背着我出轨,我和他提出了离婚,一段不到一年的婚姻就这样结束了。”
“小安,你说我这遭遇是不是挺狗血、挺扯淡的?”
或许是爱屋及乌,她喜欢闻祁,所以也见不得他的姐姐难过,又或许是她真的很喜欢闻珂这个人,李岁安听她这么说,心疼得揪起。
“珂姐姐,咱不难过,为了那种渣男不值得,世上男人千千万,不行咱就换,三条腿的蛤蟆不少找,但两条腿的男人多的是!”
闻珂被她这话逗笑了,她其实也没多难过,就是好不容易找到个倾诉对象,将憋在心里的许多话给吐出来,一时间有些恍惚罢了。
她性格有些强势,外界对她的评价都是商业女强人,其实她没什么朋友,发生这件事,她都没有一个倾诉对象。
和父母说,他们只会为她担心,和闻祁说,他身体本就不好,不想让他再徒增烦恼,所以这一切她只能憋在心里,在外人面前装作若无其事、毫不在意。
可今天对着一个才认识一天不到的小姑娘,她却能敞开心扉,将心中的憋闷一吐而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