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來由地,駱禹明覺得對方的視線猶如實質,他竟真有種被觸碰到的感覺。
從眉眼抵達鼻尖,在唇瓣間流連。
被掃過的地方都泛著細細密密的癢意。
那是一種名為「渴望」的癢意。
他的視線也不由得跟隨著對方的視線緩緩移動。
從上到下,再回去。
每一次眼神交匯都像是在進行一場無聲的交鋒。
曖昧的刺激感是交鋒的硝煙,氣氛愈演愈烈,緩緩推向頂峰。
倏然間,溫若深的額頭與他相抵,距離更近一步。
他甚至可以看清溫若深烏黑卷翹的長睫有多少根。
旁邊的暖光燈由後往前籠罩在對方身上,讓對方周圍都籠罩了一層淡淡的亮光。
——像是披著天使皮囊的惡魔。
駱禹明不合時宜地想。
他有些不適應地想要逃離——可惜對方的一隻手還在他的脖頸上。
最脆弱、致命的地方被對方輕易拿捏,這場交鋒他已經無力抵抗了。
對方的指腹輕輕按在他的喉結上,似乎是很喜歡感受他因為緊張而不斷吞咽的模樣,像是故意逗他玩似的。
於是,他下意識地舔了下唇。
上下滾動的喉結被對方的指腹輕鬆感知到。
「乖乖在緊張麼?」
帶著促狹笑意的聲音,頗有些明知故問的嫌疑。
駱禹明的確感到了緊張,畢竟他們之間的距離太近了,他們之前沒有這樣過。
他的呼吸不斷加重,全身滾燙,心跳不受控制地加。
駱禹明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對方身上的酒氣迷醉了,竟然覺得有些暈乎,整個人都宛如熟透了一般,泛著紅意。
這樣的暈乎感讓他心裡有了一個荒謬又帶著希冀的想法——
——他覺得對方要吻他了。
像是把他洞悉清楚了似的,對方察覺到了他眼神里輕微的變化。
「親愛的好像很期待……我的下一步動作呢。」
對方的話語帶著毫不掩飾的笑意,以及肯定。
又因為喝了點酒的原因,聲音比平常的冰冷要放鬆很多,帶著微微的沙啞感,光聽著就覺得耳朵都酥軟了。
他期待麼?
其實……真的有一點。
因為剛剛溫若深承認了他也因此心跳加。
會緊張的話……應該就是在乎他的吧?
但他不敢篤定。
這樣模稜兩可的話語要是讓他誤會了要如何收場?
溫若深說話總是模稜兩可的,他總是給自己留有餘地,這樣自然會在任何關係中如魚得水。
可是,沒有安全感的小孩會覺得很迷茫不安,他沒有勇氣承擔被挑逗之後的後果。
唯一能避免傷害的,就只有裝聾作啞。
得不到確切答案的駱禹明不會邁出那一步,他想要對方能夠給出最決絕的答案。
喜歡就是喜歡。
不喜歡就不要再對他做些容易誤會的動作,也不要再對他說一些會誤會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