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格格已经没有大碍了,那奴才便告退了。”福康安对着里面打了个千。他留到现在已经是越矩,虽然心中极想留下,可也知道万事不能过了度。离开太久,皇上那里也不能没了交代。
“富察侍卫辛苦了,本宫替云格格道谢了。”秀娴淡淡开口,她实在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这人会不会成为她的侄女婿了呢。福康安可不是福尔康,他是货真价实的贵族子弟,富察家在乾隆年间不可谓不辉煌,云舒若是嫁了他,起码一生是有保障的。
只是不知,他对云舒是真的有情,还是不过片刻留恋。
若是后者,秀娴的眼中冷光微闪,她便决计不会让云舒走上她前世那条老路。
“好了,你好生歇着吧。”秀娴站起身,“我晚上再来看你,可给我安生躺着,若伤上加伤,别怪我不客气。”秀娴故作冷脸道。
云舒连忙嬉皮笑脸地讨饶:“娘娘放心,我一定乖乖养伤。”见兰馨憋笑,忙又对着她道:“兰姐姐,你可得替我把娘娘送回去,不然永璂可要跟我拼命呢。”扯到永瑆,她也是想让姑姑转了心思,别再为她担心了。
说到永瑆,秀娴眼底也浮现起温柔,对着云舒又关照了几句,才转身和兰馨一起离开。
姑姑和兰馨一走,云舒便忍不住把自己埋进被窝里,嗷嗷嗷嗷嗷嗷,她竟然因为福康安心跳加快!这是什么情况啊!
上一世,云舒谈了两场不咸不淡的恋爱,前一个男友因为被她看到和某‘妹妹’暧昧,果断分手,后一个因为她全国各地跑地找姑姑,最后无疾而终-----没有人能受得了一个常年见不到面的女朋友。
如今,前一世的二十五年加上这一世的十年,算起来她都能做福康安的妈了啊!这蛋疼的世界啊!
云舒不想承认她对一个才十八九岁的嫩芽儿发了春,可是,这事也不是能自欺欺人的啊!云舒捂着脸,只好安慰自己那不过是危急关头看到能拯救自己于危难的人的自然反应罢了。若是换成别人,她估计也会这样反应吧。(?)
可是,为什么一闭眼就能想到他坚实的怀抱啊!云舒抓着头发,一脸郁卒,这个人身材为嘛要这么好!分明看着挺瘦,却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他结实的肌肉!
端着药的烟雨一进来便见到自己格格难得不淡定的模样,心里诧异,格格从小跟在老爷子身边,那副风雨不动安如山的模样可是学了九成九呢,这会儿难不成是因为脚伤所以崩了?
“格格,药来了,您先趁热喝了吧。”
云舒抽搐了下嘴角,她生病的时候不多,但是从小到大也免不了尝试过这黑汤汁的威力,实在是很没好感啊。
“格格。”云烟雨一见云舒这模样便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了,掏出一个荷包道:“里面装了蜜饯了,格格吃完药以后含一粒吧。”格格最怕什么?一怕疼二怕苦,这回算是栽了大跟头了,两两占齐了。
云舒本来想说不喝药也能好起来的,可是看到烟雨那副不赞同的模样,又怕等会额娘和姑姑都来念叨,心想被围观还不如死的痛快点呢,一仰头,咕咚咕咚,很是豪迈地把一碗药全给咽了下去,若是能忽略她快皱成一团的脸,估计更好些。
烟雨立马递了一粒蜜饯,云舒皱着眉吐着舌头连忙接过,“好苦好苦啊~”
“格格,要想脚伤早点好,还是得喝药呢。”烟雨接过药碗,絮絮道,口中抱怨:“半个月以后就是除夕了,到时候的家宴格格你要怎么办啊。”
云舒淡淡地勾了勾嘴角:“能怎么办啊,伤成这样,当然是不去洛。”爱新觉罗家的家宴,少了她一个根本没感觉好哇,不过,云舒忽然想到那个撞了她的小太监,被阿玛知道了,他的下场会很惨吧?
“那个小太监现在怎么样了?”云舒只是不想因为自己伤了一条人命,小惩大诫便是了,在宫里那么莽撞,迟早也得丢了命,给点教训也是应该的。
“哼,当然是拉进慎刑司了,伤了格格,还想好着走出来嘛。”
云舒蹙了蹙眉,想了一会才对烟雨道:“跟阿玛说一声,我无大碍,不要伤了人命。”进了慎刑司,苦头肯定是要吃一点的,她也不敢保证她这个时候提,那个小太监还有命等到烟雨去说。
烟雨不赞同地看了云舒一眼,见她坚持,才叹了口气出去,今日撞的若是宫里其他主子,怕那小太监有九条命也不够砍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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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康安心神不宁了两日,也不知道她的伤怎么样了,怀里揣着上好的膏药,却找不到机会给她。
长龄早就发现福康安的不对了,自从两日前他就这副样子,时不时地发愣,这放在以前,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谁要说看到福康安走神了,别人一定会回答你:冷静镇定如福康安,怎么会有
走神的时候?你在说笑吧!
可是现在事实就在眼前啊,站在他对面的福康安分明没看到他的动作啊,不然早就一拳挥过来了,瑶林最不能接受别人在他眼前摆手了。
长龄摸摸脑袋,有些疑惑地朝走过来的永琨使眼色,不过永琨直性子,压根没把长龄的暗示看在眼里罢了,走近之后,对着福康安和长龄道:“你们都在呢,今天不能和你们一起喝酒了,下回吧,我做东。”
长龄好奇地看着他,福康安却是若有所思。
“我妹妹昨日伤了脚,我今日得去看看她。实在对不住了,只能下次了。”永琨面上带着忧色道,顿了顿,又对福康安谢道:“这次多亏了瑶林了,来日我定当重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