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青点点头,“也行,你和蓝波陪豆豆去一趟吧。”
宝茜摇头,“蓝波留下来,店还是要开的,我们不像您是大老板,平时闲着一走就是大买卖,我们这生意可要细水长流的。”
包青要反驳,后者阻止,“就回家乡一趟能有什么事,就算有事,我一个顶五个蓝波了,他在还碍手碍脚。”
废话不多说,买了点回乡的礼物,第二天就上火车了。
宝茜和豆豆坐最早一班火车,卧铺,包青怕两个女生坐一天的车不舒服,特地买了软卧,还亲自开车,水果零食一应俱全的送上了火车。
车开起来,站台上的包青还挥手呢,豆豆笑着,暧昧表情,“宝姐,你看青哥对你多上心啊,我都跟着感动了。”她这两天逮到机会就表现自己是宝茜这一边的,并且想方设法表现出自己对包青没有任何心思。
宝茜从口袋里拿出一根洗好的黄瓜咔吧掰开,没说话,黄瓜很多汁,一咬很清脆。眼神飘到站台上看不见的人影,微微拉起嘴角。
豆豆的家乡在株洲房县赵林村。
山区,挺穷的一个村子,火车在株洲下车,坐了三小时大巴车,终于到了进村的公路口。
说实话,这边称为公路真的很勉强,全是土路,车一开过带起无数尘土,而在公路边上,一条特别窄的岔道口下去,就是进村的唯一一条路,放眼望去,连绵不绝的山峰,豆豆说他家就坐落在几座山之间。
在路口等了一会,一辆破摩托慢慢悠悠的过来,车上一个村里小子,“豆豆姐。”
后者皱眉,上次衣锦还乡可不是破摩托这待遇,这条路进不去汽车,但村长有马,马车也行啊,这摩托能坐两个人吗,而且还拿那么多东西。
“虎子,马车呢?”
虎子笑嘻嘻的盯着她的行李箱,“村里来了外乡人,马车给他们用呢。”
“外乡人?”
“好像是搞旅游开发的,在村长家住了好几天呢,村长和村里几个老人研究了挺长时间,在祠堂开会,还不让人听,不过,我好奇问过来福,听到他们说动土了。”
豆豆皱眉,他们这个村不是没提过开发的事,说弄民俗村,现在全国上下搞旅游都爱弄民俗,外国人喜欢看,可要像人家有个风筝故乡啊,蜡染布故乡啊,都行。
他们一个做钟的村子,谁搞开发啊,送钟送终的,那些搞开发的老板都迷信着呢,所以上面几次想搞开发都没人来投资,最后村里越来越穷,上面都不来考察了,嫌晦气。
没办法,也不能走着回村,这么多行李呢,最后,三人挤在摩托上又挂了乱七八糟一堆东西,远看都看不到车了,晃晃悠悠的以十迈的速度往村里飘。一个小时的山路,足足走了四个小时,宝茜觉得自己都要被颠熟了,终于到了村口。
天都暗了。
虎子把他们送回豆豆家,临走,还不怀好意的飘着豆豆的行李箱。豆豆家在村东头,不太大,家里就她妈和一个智障弟弟。
可进家门叫了半天,一个人都没有。
豆豆疑惑着,不能啊,回来之前给村里打过电话,应该告诉她妈了,不在家等着她,和弟弟能上哪去呢?房前屋后的叫着找着,确实没在家。
宝茜到没想那么多,折腾一天早就累坏了。
往屋里炕头一躺。
硌的后背生疼。
这房子虽然是翻修过的,可也就弄了个外表,外面看着大瓦房,屋里还是泥墙,几处有裂痕,用报纸糊着,进门就是占了半个房间的土炕,上面是地板革拼的,躺上特别硬,旁边一个炕桌上一把没嗑完的瓜子,处处都是农村老旧的乡土味。
拍拍炕头,“这东西不是北方才有吗,你们这南方也用啊。”
这问题问豆豆就等于白问,她从小就在这长大的,哪知道别的南方农村什么样啊?
“不都是炕头吗?”
宝茜摇摇头,站起来,四处打量,就一个屋,后面是厨房,院子也不大,连口井都没有。
抬头回看整个房屋,应该是老宅子了,建筑风格和南方乡下的房子不一样,就像那个火炕,这种不该出现的景物让她有点地域错乱的感觉。
走到房下,能清晰的看到房檐四角都挂了铃铛,不对,里面没有铃心,应该是钟,不大。
宝茜一边拿着手机在院子里来回找信号,一边指着房檐上的东西,“你们这都放这东西,干嘛用的?”
豆豆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心里埋怨她妈去哪了,“那个啊,叫房钟,我们这边盖房子都要在上面坠四个房钟,说是镇房,避免邪气入侵,还能保房屋平安的。我们村子不是从祖上就是做钟的吗?所以讲究特别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