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的,身子被她摟得傾倒,雙手無措地按在她肩頭?傷處。裴出岫不?以為?意,攥著那纖細柔韌的腰肢,便深深吻住了他的唇。
無意間鬆了手,梅枝輕悄地落在了榻上,淡淡的幽香浮在她們唇齒之?間。
一吻過後,男人的面?頰瞬時紅得比梅還艷,他渾身被她禁錮在懷裡動彈不?得,透紅的耳垂邊是她溫熱而急促的喘息,「……出岫以為?,這?霜美人入口甚甜。」
她的聲音低沉喑啞,親吻時髮絲拂過他的面?頰,他似受到蠱惑一般抬手撫上她的臉龐。
疏淡的眉眼,挺直的鼻樑,薄薄的嘴唇,還有那瑩潤的輪廓。
他靜靜地收回了手,垂眸抿緊了唇,在她懷裡畏怯似的縮了縮,這?容貌哪裡如她說的那樣粗陋。
男人面?上的神色,比起以往要生動多了,就是有些微著惱,也看?起來可愛憐人。
裴出岫問他也不?肯回應,遂又在他眉眼處淺吻一下。
待師傅到了都鏡府,他的雙眼定然能好起來。
第41章
丞相府門前,披一身雪白狐裘的清貴男郎姿態悠容地徐徐步下馬車,一旁的侍僕立刻上?前以絲帛傘遮了他發頂的落雪。
他梳郎君髻,髻上安一支紅玉髓鑲金步搖,雙耳亦璫一對?玉髓垂珠,將淺淡容顏襯得明艷朝氣。
「三公子,今日大小姐也在府里?,這會?兒?正與大人在後堂敘話呢。」
男郎正是太女正夫、相府公子柳承筠。丞相府的大小姐是與他同父嫡出的長姐柳承鴻,可自他嫁進太女府後,這個長姐便以為他不識大體,更是與他生分許多。
今日回府是替娘親賀壽,柳承筠便應了老管事一聲,徑直去了正院後堂。
落過雪的卵石小徑頗為滑膩,他捂著小腹行得緩慢仔細。才跨進院子,遠遠傳來?長姐義憤填膺的抱怨。
「……她不過是個草莽出生的中郎將,也敢對?我頤指氣使,還當著眾多郎將的面責令省過。織造司耽誤了差事、丟了供奉,自有內務司去罰趙旬亮,如何皆成了我的過錯。」
因?著從前犯事,柳承鴻入了武衛營也升遷不順,營中武將多愚渾,明里?暗裡?還排擠她有丞相袒護。偏偏母親於朝中再有權勢,也是一介文官,左右不了武衛營這些武痞。
這些年長姐縱是再憋悶,卻也無處可伸張,只?能在府里?發盡牢騷。
柳承筠走進堂內,方才還在氣頭上?的柳承鴻遙遙覷見他,卻是倏然間噤了聲,只?是神色間仍然難掩慍怒。
管事向坐在上?的柳學齡遞上?一封禮箋,「三公子今日特意過府,給大人帶來?了太女殿下備的壽辰禮。」
「筠兒?有心了。」丞相大人年逾五十,身形豐腴,面容瞧著白?皙溫文,唯有眼尾有幾道深深的褶印,穿一身黑底暗紅常服,顯出幾分壽星的喜色。
淡淡掃了一眼禮箋,她抬起?頭笑得溫和,「替為母多謝太女殿下一片心意。」
壽禮雖是太女命管事備的,禮箋卻是她親自過目挑揀過的。太女是個細緻的人,娘親雖然待她恭敬有餘熱絡不足,這些年她卻一直對?丞相府的事頗為上?心。
柳承筠在狐裘下暗暗攥了掌心,卻聞得對?面檀木圈椅里?的柳承鴻不輕不響地嗤笑一聲。
「太女殿下做不成什麼大事,倒是慣會?獻殷勤的。」
柳學齡處事更圓滑,如今這婚事已成定局,太女在她心中雖然比不得中宮嫡出的二皇女,卻也不是尋常門楣可比擬的。
是以當著三兒?的面,還是板起?臉出聲呵斥了長女,「太女金尊玉貴,也是你能妄議不是的?」
柳承鴻方在府衙里?受了氣,眼下又得柳學齡訓斥,偏偏還是當著三弟,頓覺顏面盡失,忍不住怒嗆道,「我說的那句話不對??陛下是念她幼年失怙才敕封的位份,她在這朝堂上?不就是個無足輕重的擺設?」
柳承筠聽見這番話面色煞白?,柳學齡也擰了眉重重拍案,「你有什麼晦氣回自己院子裡?發去,你三弟難得回一趟府,一家?人之?間說的這都像什麼話?」
從前娘親在府里?也是頗疼寵他的,他不肯嫁給那驕奢荒淫的二皇女被視作忤逆。後來?太女殿下當著陛下指了他作正夫,娘親不敢違抗聖令,只?好不甚情願地備了嫁妝抬出門。
這會?兒?她雖明著為他言語,其實心裡?卻是偏袒長姐的。
柳承鴻離開堂院後,柳學齡敷衍一般地開口問候,「筠兒?這段時日在太女府過得可好?前些日子如何命人打探城北那間醫館,可是身子有何不適?」
柳承筠臉上?盈了笑意,目光柔和地落到小腹,「今日過府其實還要?同娘親說一樁喜事,筠兒?已有了身孕,大夫說穩了胎,這才來?同娘親報喜。」
「當真?」柳學齡眸光一亮,連忙讓人捧上?手爐,目光落到他腹上?,笑逐顏開道,「你嫁進太女府也有些年月,好不容易才得了這一胎,可得好好上?心。」
太女殿下或許不中用,可是陛下的長孫女卻是寶貝。
此時她眼中的廢棋一晃變成妙棋,兩相比較那柳承鴻的庸碌無為也就不值一提了。
柳承筠也是昨夜裡?才診出的喜脈,他前些日子為了林知秋的事頗為煩悶,食慾不佳又時常昏沉。太女殿下令鳴鏑為他去太醫院請了醫正過府,竟然是腹中有了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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