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英几番确定徐原青真的好了,喜极而泣,恨不得大摆宴席庆祝三天三夜。
徐原青高兴的像个孩子一样,手舞足蹈,拉着宣平侯说话都支吾不清,宣平侯也高兴的合不拢嘴,扶着她任她闹。
不日,向儒递上了拜贴。
李英已事先知道缘何,也知晓了他们出游的时日里,两人的情深意笃,原就是她去算的生辰八字,如今水到渠成,她自然不会阻拦。
叫胡妈妈和徐叔从里到外将徐府收拾了一遍,准备了新的茶具和菜谱,还特意给宣平侯做了一身新衣裳,认真的迎接贵客。
徐原青静静地看着她操持,他无事可做,就会陪着宣平侯下棋钓鱼,补了十多年来欠缺的父子相处。
宣平侯不善言辞,知道他与向长远的事只问了他是否想清楚了,得到了肯定答案后便没有再多言,只道他心同李英一般,只盼他能够平安无事,旁的他开心就好。
以往向长远都会一天两趟的来徐府,自递了拜贴后,向长远便不来了,叫人送信来说明来缘由,要守礼节,随家人来拜会时再相见。
徐原青身体一天比一天好,情绪也比病时稳定,最近接两拜贴更是笑脸常开,左越就道,人逢喜事精神爽。
三日后,向儒和罗氏领着向长远登门,随行的还有向长泊和向长宁,一家人都换了隆重的衣裳,拖了一车的礼物前来。
李英和宣平侯笑脸相迎,忙将人请进。
徐原青和向长远走在后,听着他们高兴又尴尬的寒暄,相视一笑。
落座后,向儒几欲张嘴都止了话头,几个长辈也都不知从何开始说起。
若是儿女婚事倒也简单,却都是两个儿子的事,这谁家谁娶,又该如何操办,流程如何走,都是头一回,一时无从开口。
茶上后,宣平侯忙出言道,“老将军,夫人请喝茶,少将军们也请用茶。”
众人神色各异的用茶,各家面面相觑,都指着对方能先开口。
徐原青几次想打破僵局,都被向长远按下,只能眼巴巴看着他们几眼互瞪,气氛越发尴尬。
片刻后,茶盏中的茶水饮尽,向长泊站起身来,朝着四位长辈行礼,而后面相宣平侯和李英,沉声道,“侯爷夫人有礼,家中长辈携小辈登门拜访,乃是因家弟和世子之事。”
说完话,他望向主位上的人,宣平侯和李英点了点头。
向长泊说完开头就噤声了,行礼后退下,面无表情的喝着空茶盏的茶水。
向儒见状,乜了一眼向长泊,僵着笑朝宣平侯和李英道,“老夫一介俗人,出言粗俗,还望侯爷和夫人见谅。”
李英:“将军但说无妨。”
“若是儿女,老夫定然倾尽所有,将婚事办的妥帖,老夫所言并非说世子男子之身不好,只是……”
向儒不知如何解释,斟酌了一下,才继续道,“老夫也不知该如何说了,便直问侯爷和夫人的意思?”
“这……”
宣平侯和李英也茫然,他们接了拜贴以为向家全都准备妥帖了,只需商议事宜,没想到都一样发一头雾水。
四个长辈都面露难色,时不时的瞥向向长远和徐原青,没想到两人没事人一样,偷偷摸摸的说笑,他们就更愁了。
向长宁坐他们对面,看向长远满脸不值钱的样子,嫌弃的翻了个白眼,回头看向儒朝自己投来求救目光,思索了一下,站起身来。
“京城确没有男子成亲先例,不过,世子想正规行礼,不论是三书六礼,还是八抬大轿,我们定然会查阅古籍,请教先生,一定将婚事安排妥帖。”
向长宁出声打破了尴尬的局面,抬手作揖,继续道,“侯爷夫人见谅,向家并非是迎娶世子的意思,阿远入徐府亦可,日子是他们过,谁娶谁嫁不必计较。”
李英挺言感动不已,本以为徐原青身有“第一美人”之名,他们多少会有些偏颇,没想到如此体恤,忙应声,“是,是,向将军说的对。”
四位长辈都忧心过婚事,思来想去都没有一个头绪,如今摆到了明面上商谈最好。
罗氏沉默许久,想着来前,向长远特意将她拉到一旁嘱咐过,万事还要问世子的意思,她敛了敛眸光,抬眸看向长远,“此事,还是问孩子的意思吧。”
众人被话一引,皆抬眸望向两人。
徐原青乍被多双眼睛盯着,不自在的动了动脖子,瞥向长远。
向长远一脸温柔的看着他,满眼写着“世子说了算”,看来是早有预谋了。
徐原青本想等长辈讨论完再说,没想到这么快就转到了他这,理了理思绪,站起身来,朝四拜了拜,“我与阿远不成亲。”
“世子!”
闻言,向长远一下弹跳起来,满脸惊慌,众人也都愣怔住,被他没来由的话惊到。
徐原青忙抬手安抚向长远,继续道,“我与他的身份,若是成亲有失稳妥,恐招惹是非,便不成亲了。”
他轻声解释,向长远肉眼可眉头舒展,其他人也都松了口气。
“至于行礼,自然是要的。”
说着,他抬手拉住向长远,将他拉到堂中跪下,“三书六礼和八抬大轿都不用,我与向长远两心相许,只需家人同意,朋友祝福,便可以礼成。”
他抬手郑重其事朝宣平侯和李英一拜,向长远见状,沉下心来,也随他磕头。
徐原青转身朝向儒和罗氏叩首,向长远亦是。
李英对徐原青的突发奇想已经见怪不怪了,泪眼婆娑的望着他们,呢喃道,“好孩子。”
行完礼,寻娘领着人捧茶进堂,径直到四老身边,徐原青拉着向长远跪上前奉茶,向长远惊讶了一瞬,而后随着徐原青敬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