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原青把茶盏递给左越,脑袋有些疼,揉了揉眉心,柳谦的来处和沈玉泽有很大关系,原书柳谦是沈玉泽在破庙中救的人,所以柳谦对他死心塌地,为他在暗中做过许多事。
可以说,沈玉泽能做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地位,一半的功劳是柳谦用命给他拼来的,只是沈玉泽这种荆棘丛中走出的人,权利越大猜疑之心越重,柳谦最后的结局不比向长远好多少。
这些都是书中的事情,他成了徐世子后盘了时间点,拖着病躯掐着时辰抢在沈玉泽前面救下柳谦。
从此自己多了一个得力助手,也算是抢了沈玉泽的男主气运和光环,让他做事不顺许多。
起初让柳谦盯着沈玉泽,他也担心过书中连结太深,两人又牵连上,好在柳谦性子冷淡,和他达成协议后没有一点逾矩,他才放心不少。
刚听他的话,心里虽然有担忧,但也没有往深处猜疑,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他不想把自己逼到孤家寡人的地步。
左越道:“世子,我刚刚听夫人说,陛下有意召你明日参加庆功宴,不过侯爷说你卧病在床婉拒了。”
他和太子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皇帝召他,其中深意不难猜,只是看来他爹也不想配合着演了,直接拒绝了。
寒冬气冷,屋里碳火烧的通红,徐原青吃完药破天荒的不犯困,左越都趴床边翻了两觉了,他还是清醒着,不知是不是前几日昏睡多了,竟失眠了。
夜深人静,窗户忽然被敲响,徐原青没有应声,寻娘才给他递过信不会贸然来找,旁人的话,也想不出谁会半夜敲窗子。
他望着窗户,月光如霜,将来人身形映照,马尾宽肩,他一眼就认出了人来,只是那人不出声,他也不出声。
屋内两盏烛台发出轻响,看不清全境,窗外月光如水,冷风肃肃,两人搁这一扇窗对望,呼吸声轻缓,都怕惊了对方。
许久,窗外的人离开,徐原青翻个白眼翻身睡下,不想这会子倒一觉到天亮,好觉无梦,醒来思绪清晰,精神抖擞。
翌日。
吃过午饭,柳谦就来送晦气,一边移步到门口一边说,“生辰八字算好了,我估计就这两天送到府上,我已经截过几次了,再截他们就要报官了,此事我不管了。”说完眨眼就消失不见了,真就打定主意再不管了。
徐原青茫然的眨了眨眼,连忙收拾好准备去给李英请安,踏进门就见罗氏也在,瞬间头皮发麻。
李英笑容满面的朝他招手,“楠楠来的正好,你与阿远的生辰帖今早送来了,你猜结果如何?”
我不想知道答案!
李英笑的眼纹都出来了,罗氏满面愁容,欲言又止,结果赤裸裸的摆着,何须多问。
“娘!”
徐原青上前几步,又气又怒,“我说过多次了,你怎么还胡闹!”
“什么胡闹!”李英闻言冷下脸来,低声训斥他,“我这都是为了谁!”
徐原青脑袋一阵抽疼,示意胡妈妈安抚李英,他则同罗氏周正的行了礼,低声道歉,“罗姨,此事是我娘胡闹,您不必放在心上,更不要为难,我绝不会同意此事。”
李英听他笃定的言语,气的心口疼,抚着心口叫他,“楠楠!”
徐原青充耳未闻,依旧对罗氏行着礼。
罗氏看他恭敬的待自己,虽然他性子乖张,对外任性妄为,但对自己从来都客客气气,是个懂事的晚辈。
她与李英是闺中密友,相处多年也知道她满心都是徐原青,也理解她病急乱投医,并未多怪他,如今看要救命的人都这般考虑自己,心里一时五味杂陈。
她站起身来,亲自扶了徐原青。
“多谢世子宽待。”
罗氏微微俯身回礼,她是个温婉的女子,嫁给向儒后膝下无子,向长远和向长泊已经长大,与她并不亲切,只有年幼的向长远需要她照看,只是她才进门一年多,向长远就远游,故此关系也不算好,但较之其他也好一些。
向府中的孩子只有向长远唤他母亲,她待他也更为仔细。
冲喜一事在世家大族中并不少见,可放在向长远与徐原青身上就十分荒唐。
罗氏做不得向长远的住,就算能做主,她也做不到将向长远招人非议。
“此事也是我思虑不周,我万万没想到阿远的八字真与你相合,若是真的会合,断然不会将阿远的八字交给夫人,也省的到如今进退两难的地步。”
她说着满是叹息,满眼歉疚。
徐原青就知道,向长远的生辰八字能给李英,肯定是罗氏半信半疑被哄了,她肯定也没想到,两个男子的八字真能合上。
李英听他们说话急了,拂了胡妈妈的手,焦急的说,“小月,你听我说……”
“娘!”徐原青愠怒的打断了她的话,满眼无奈,“荒唐之事怎可行!”
他虽然病弱,但生气起来,眉梢吊着,眼里含着几分凉意,震慑的众人都不敢言语,堂中一时静谧无声。
李英眼睛泛红,急出了眼泪,胡妈妈见状就知道事情要麻烦了,忙挥手命无关人都撤下下去。
果然,人走后,李英泪如雨下,拍打着心口到徐原青面前,诘问他,“徐原青,你是要逼死我是不是!”
徐原青看着她哭闹无动于衷,只叹息着叫她,“娘。”
“你这是要逼死我啊!我就你一个儿,有路你不走,非要寻死嘛?那我和你一同死了算了!”
李英扯着他的衣服哀嚎,声泪俱下,满眼的崩溃和失望。
罗氏被吓到了,慌张的劝阻,“小英,你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