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李言进来,李墨赶紧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给李香玉赔不是。
李言会意,也很配合,走到炕头这边,朝李香玉鞠了个躬,“大姑,我错了,惹您不高兴了,要不,你打我一顿吧。”
李香玉冷着脸,看向别处。
李言就吩咐靠着墙角站着的小五,“小五,去,找个鸡毛掸子来。”
“哦。”小五听话的出去了,片刻后,又回来了,只是手里拿的不是鸡毛掸子,而是一根细竹枝,是他从鸡栅栏那边折来的,“二哥,给。”
“要鸡毛掸子,你拿这个做什么?”李言轻轻睨了他一眼,勉强接了过来。
小五道,“咱家没有鸡毛掸子,这个二哥就凑合着用吧。”
“也得大姑使的顺手才好啊。”李言双手将竹枝捧给李香玉,“大姑,没有鸡毛掸子,你就凑合着用这个吧,放心,您爱怎么打就怎么打,侄子虽然前些天病了场,但身子骨一向还算硬朗,应该能撑的住。”
他这一番话还没说完,李香玉被逗的哧的一声笑了,伸手在他胳膊上狠狠捶了两下,“你个混小子,你知道你大姑舍不得打你,偏还拿这个来气人。”说着,又赌气似的,将他手里的竹枝给扔到了窗外。
李言顿时赔笑,“我知道大姑疼我,要不也不敢拿来让您打啊。”
“你啊。”李香玉瞅了他一眼,眼泪又掉下来了,“你知不知道你今天的话,就像拿刀子扎你大姑的心啊,tang你明知道我跟你娘不对付,你明知道你娘临死前还在咒我,我——”
“大姑,二弟已经知错了。”李墨赶忙上前劝着。
李香草一边帮她擦泪一边劝着,“姐,都那么些年,就别再在孩子们跟前提了,他们那时候都小,知道什么啊。”
“就是不知道,我才要说啊。不是我这做大姑的狠啊,是他们那不正经的娘啊,她有那命也是她自己作的,我也没想到会那样,这些年我不是不悔啊。”李香玉说到悲伤处,眼泪都止不住了。
李言也道,“好了,好端端的又提那些做什么,我们早忘了。”
“大姑,别哭了。”小五也靠了过来,体贴的用小手帮李香玉擦眼泪。
李香玉就势将他抱进怀里,自己抹了两下泪后,才又继续道,“二郎,三郎,我知道你们这些年记恨我,以为是我害死了你们的娘。”
“大姑——”李言不想听她老生常谈,出言打断。
“好好好,我不提了,谁对谁错,老天在看的。”李香玉撇了下鼻子,慢慢道,“这次呢,我带荷花这丫头过来提亲,也是真的为你们几个考虑。这山沟沟里有啥好的,你们兄弟几个除了这两间破屋,还有啥舍不得的?其实就算入赘,也亏不了你们——”
“大姑,这事咱不说了,我们已经有媳妇了。”李言听她絮叨,有些烦了。
李香玉冷眼睨着他,“我知道你,眼光高的很,嫌荷花长的寒碜,可女人都有老的一天,别看那屋那女人现在花一样,在这山沟沟里,窝不了两年,也就不像样了,你们还能一辈子就守着她一个?另外,荷花的大舅是在王员外家当差的,只要他一句话,到时,二郎或者三郎,你们中肯定有一个能跟着去当差的。其他人先出山,在外面谋个营生,不比你们在山里打猎、做短工强?”
“就是。”荷花这时也抬起头来,委屈的看着这几个男人,“只要我跟我大舅说,说不定,二郎跟三郎都能去当差呢,在大户人家当差,风吹不着雨淋不着,还能挣月钱,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呢。”
“那你就找那些想求的人吧。”李书就看不惯荷花一副上等人看下等人的嘴脸,她也不过就是在山外,家里开个杂货铺而已。
李香玉瞅了荷花一样,“荷花,不会说就别多嘴。”老实说,这丫头心眼太实,看人眼睛朝天的,确实不讨喜,但人家境是真不错,她觉得就凭她这几个侄子,一旦进了荷花家,就算是入赘,将来也不会被荷花他们家人给打压下去的,说不定还能借着人家的光,过上好日子呢。
“大姑,你们都别说了。”李墨最终说出了决定,不再给李香玉一点幻想,“我们兄弟有手有脚,用不着靠别人。荷花,你是个好姑娘,将来会找到对你好的人的,就别再我们兄弟身上磋磨时间了。”
“我——”
“是啊,别想了,我们兄弟都是有媳妇的人了,你再这样,让我媳妇生气了,我可揍你。”李书说着,又朝荷花举起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