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的低泣声并没有听错,他循着声音走过去,躺在角落里的女人正痛苦地挣扎着。
高高耸起的腹部完全挡住了她的脸,但扭动不安的双腿,即便被铁环缚住也在挣扎着。
她很痛,一下一下的抽痛,这样熟悉的感觉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她知道她要生了。
她又要生了,只有不停的怀孕,才会有源源不断的奶,她已经彻底沦为产奶的工具。
她的身体不是她的,就包括肚子里面的孩子也不是她的了。
她的第一个孩子是一个男孩,她听到他的哭声,和他踢肚子的时候一样有力。
但他甚至没有在她的怀里待过一秒,才刚刚出生小孩,红扑扑的只有一点点大。
就在她的眼前,她亲眼看着被溺毙在水池里。
她哭嚎哀求,嘶吼挣扎都无济于事,每个人的第一个孩子都会被杀死,这样的锥心之痛没有一个母亲能受得了。
但一次,两次,三次,很多次之后,她都有些记不得了这是她的第几个孩子,有的死了,有的被带走了。
她有时候想,其实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
死了就干净了,但活在缅北的奴隶,连选择死亡的权利都没有。
阵痛袭来,她忍不住哀嚎一声,手紧紧攥着床单,咬着牙不住地颤抖着,脑子恍惚一瞬,如果难产就好了。
等她死了,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
“你,你要生了吗?我去帮你喊人?”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她微微睁开眼,一个浑身湿透的男人站在床前,眸子意外的清澈,和她在这里见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没有麻木,没有不耐烦,没有蔑视,有的只是惊慌失措的关心。
她摇了摇头,哑声道:“帮我按一下那个。”
床的一侧是一个突出的按钮,对于这里的女人生孩子是家常便饭的事情,所有的东西只为两件事情做准备,一个是怀孕一个是产奶。
顺子按了下去,床随即开始动了起来,没多久女人就被调整成适合生产的姿势。
她深吸一口气,顺子忙背过身去,低着头,他整个人怔怔的,所有的一切都超过了他的认知,他慌乱又无措。
女人的喊声并没有歇斯底里,是隐忍的,是克制的,但他莫名就是能感觉到她的痛苦,从咬着牙的缝隙里渗出的哼声带着难以压抑的痛。
背后的每一丝动静都被无限放大,顺子后背僵着,一动也不动,呼吸都放的极轻。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浅浅的稚嫩的哭声响起,一个新的生命诞生了,他的心里倏然一松,声音又沙又哑:“生了吗?”
浓浓的血腥气里,床下有一个方方正正的小格,出生的孩子刚好会掉在里面,粉嫩嫩的一团与母体连着的脐带还没有断掉。
带走
女人脱力地阖着眼,警惕地听着周围的动静,好在现在还没有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