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也与平日不大一样。”萧桓道。
帐中有侍从提前备好的巾子,萧桓取了一块,轻轻拭过林熠脸颊,给他敷在额头,以躯酒气。
“装样子罢了”,林熠摇摇头,又笑嘻嘻看着萧桓,“我扮起纨绔子弟来,是不是也很像那么回事”
“真假难辨。”萧桓笑道。
“从前确实有过那么一段,算是年少轻狂。”林熠闭上眼。
上一世无忧无虑的少年时,林熠也有过斗鸡走狗、玩闹不羁的日子,幸而他根骨正,没长歪。
“你呢,阮寻”,林熠睁开眼,有些疑惑地笑着看他,“真正的你是今天这样吗”
“哪样”萧桓微微偏过头看他。
“风流。”林熠想了想,说道。
萧桓闻言轻笑,摇摇头“也不过逢场作戏。”
萧桓墨黑的长垂下来,林熠抬手绕在指间又松开“你还有多少惊喜等着我”
“这话,我也想问问姿曜。”萧桓抬手抚了抚林熠眉骨,又收回手,扶林熠起来。
林熠躺了那么一会儿,身上就有些惫懒,边往屏风那边走,边脱衣服,外袍、单衣、腰带,一件件随手丢了一路。
绕到屏风后,上身漂亮的肩背线条一闪而过,浴桶备着热水,林熠迈进去,水声轻漾,轻轻呼出一口气。
此情此景,着实有些灼人,萧桓站在帐内,深深吸了口气,平复心里的扰动。
“姿曜,我先回帐。”萧桓说道。
林熠模模糊糊应了一声。
萧桓回去也简单沐浴了一番,担心林熠醉酒直接在浴桶中睡着,便打算再去看看。
刚到门口,林熠却径自掀了帐门踏进来,一下子撞进萧桓怀里,温热的身体,腰身线条触感清晰。
萧桓扶住他“真是醉了”
林熠站好了,笑哈哈道“没,就是睡不着,来找你聊一会儿。”
萧桓无奈笑着摇摇头,分明是半醉了,比平时还活泼。
两人头半干,身上裹着件单袍,并肩躺在榻上。
“彭老将军是我爹的老师,德高望重,刚正不阿。”林熠翻个身趴着,侧过头,“他儿子完全不一样。”
萧桓说,“彭
陌这人,说他世故老道也不为过。”
林熠声音有些闷“我想不出,彭老将军的儿子,会有什么缘由对昭武军不忠心。”
“人心易变,有时候不需要理由。”萧桓拍拍林熠。
林熠从到九军部开始,早出晚归,那身铠甲撂在帐子里再没动过。
他把无所事事大少爷的形象挥得淋漓尽致,还顺便打了几架,前呼后拥,北大营的人原本对林熠都不太了解,只当他是寻常的子弟,这下都明白林熠的“真面目”。
林熠用了三天,就成为九军部第一兵痞,彭陌对他很纵容,只要不闹出大事,任由林熠开心。
今天下午,萧桓应彭陌的邀请去品了新酒,回来路上,正瞧见林熠嘴里叼着根草茎,小混混一样与几个人围在一处打牌。
林熠抬眼看见他,吹了声口哨,挑挑眉毛,单眼一眨,萧桓见他这副小痞子作态,却比哪条街上的流氓都养眼。
“累死小爷了,这帮家伙”
小痞子林熠夜里又带着一身酒气钻回帐内,洗了澡就抱着枕头去找萧桓,嘻嘻哈哈给他说今天又做了什么坏事。
“天天拉着我打牌,又不玩真的,瘾还那么大,看来彭陌平时管得够严。”林熠躺在萧桓旁边,枕着手臂,“今天我把他们赢了个惨,总算清静了。”
萧桓听得直笑“彭陌今天跟我旁敲侧击,打听你是不是真的不练兵了。”
林熠哈哈一笑,往萧桓旁边凑了凑“他这么迫不及待,可不能辜负他。”
各军部一年一换防,林斯鸿对手下的人管得不松不紧,军纪严明,小事上放权,各军部的风气也略有差异,彭陌在此任职,九军部的氛围就轻松一些,原则上的事情却也是没得商量。
林熠一早和萧桓溜达去了校场,彭陌身着武将袍,看见他们过来,便邀林熠上了高台。
前些天林斯鸿试阵时只安排了一千人马,今日彭陌这里却是一万兵马,步履齐整,脚步踏地、高喝口号时,便是震撼人心的雷霆之势。
林熠拉着萧桓坐在台上,看得饶有兴味“先前我爹提点了几句,稀里糊涂就破了阵,今日这情景,我是没有底气了,就且当观摩罢。”
彭陌的手下陪着招待了林熠几
天,自认对他脾性摸透了,摆摆手便道“小侯爷过谦了,稀里糊涂都能破阵,若认真起来,那还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