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自己也是个半大少年,教训人却十分自信,一脸恨铁不成钢。
摆摊少年顿了顿,也不恼怒,起身笑呵呵一礼“对不住,扰了公子。”
对方更甚,上前踢了踢地上散乱的东西“挺能屈能伸到底是有骨气还是没骨气。”似乎怎么着都不能让他满意。
封逸明奇怪道“瀛州哪家子弟这么讨嫌,我怎么没见过。”
顾啸杭观察了一会儿,认出那人,朝他俩道“这人是卢琛明,犷骁卫统领卢俅的侄子。”
林熠闻言,突然皱着眉头问“犷骁卫”
“犷骁卫不在皇都待着,怎么跑到瀛州来了”封逸明也奇怪道。
顾啸杭低声说“最近犷骁卫奉命出来办事,没想到这么快就到瀛州了。”
林熠心下一沉,好心情顿时烟消云散,犷骁卫是永光帝手下的利刃,比起史上前朝锦衣卫和东厂,丝毫不逊。
最重要的是,上一世,林熠的二叔林斯伯,就是被犷骁卫定了罪名,关押期间病重,未得善终。
传到外面,众人都说是林熠为了讨好皇上,勾结
犷骁卫效忠献媚,忘恩负义陷害,才导致林斯伯惨死。
“不义侯”的不义,一半就是源于此。
林熠抬眼看着卢琛明,心里不住思索,这一世许多事情都不同,犷骁卫出巡比上一世早得多,会不会仍是冲着林斯伯来的
那边摆摊的算命少年脸色不大好,却仍旧和和气气地抬头要解释,他一抬头,林熠见了,方认出这少年竟是故人。
这人叫谈一山,家境贫寒,读不起书,早早出来谋生活。
林熠原本跟他没有任何交集,但上一世,林熠巧合下帮了谈一山一次,谁料谈一山是个经商奇才,后来慢慢打拼出来,成了富甲一方的巨贾。
到最后,林熠众叛亲离之时,在北疆粮草短缺,十分危急,已经身家显赫的谈一山却送来粮草支援,什么也没说。
既有前缘,便不能不管,林熠抖了抖缰绳就要上前去,顾啸杭见他面色不善,立即拦住他“犷骁卫不能轻易得罪。”
封逸明皱眉,他一贯不喜顾啸杭的世故,驳道“他只是卢俅的侄子,又不是犷骁卫,做什么怕这个怕那个。”
林熠和封逸明上前去,翻身下了马,把摆摊少年拉到身后“何必为难人”顾啸杭叹了口气,怕他们闹出事,也只得跟上来。
卢琛明斜眼一瞥,冷嗤一声“轮得着你们管”
林熠并不想多跟他纠缠,随口给了个台阶“他不过是出来辛苦谋生,也不容易。”
卢琛明听了这话,十分挑剔地打量林熠和封逸明,仿佛很是看不上他们“他辛苦谋生,你们又是什么,跑来出风头”
封逸明骄矜惯了,瞬间火从心头起,觉得这人每句话都十分欠揍,上前呛道“我们是什么我们和你一样,富贵得闲,出来找点事做。”
卢琛明自视甚高,抓的重点也清奇,闻言讥笑道“和我一样富贵”
封逸明觉得这人奇了,穷也看不起,富也看不起,世上谁能入这厮的眼
旁边小厮挑着眼睛,忙不迭附和,嗤笑道“你们有几个钱以为跟谁都能比”
林熠心道,当然能比,大燕国最有钱的三家人,两家在你面前,还有一个在我家里。
但林熠只是要给谈一山解围
,便一句也不想讲了,拉着谈一山直接转身走。
封逸明和顾啸杭见状,也跟着转身牵着马就走,只听背后小厮得意地哄自家主子“没开过眼的,还挺有自知之明,少爷不必理会他们少爷小心门槛。”
这厮举手投足暴户十足,竟有脸说别人土,封逸明和顾啸杭无言以对。
林熠带着谈一山,把他送到街口,临别想了想,勉励他道“别听那厮的狗屁,你将来肯定比他有钱。”
这话倒是真的,上一世,谈一山翻身家后,身家几乎可跻身三大巨贾之侧,是很有钱,这辈子想必也不会差。
谈一山闻言一愣,笑了笑道“多谢少爷。”
林熠目送这位将来的有钱人回了陋巷,转身和顾啸杭、封逸明去了酒楼,几人喝酒聊天,林熠却心里有一股挥之不去的烦躁。
萧桓上来,便见林熠一身红衣,端着酒杯坐在酒楼窗边,一条长腿踩在凳上,周围喧闹,唯独他静静自饮,不知在想什么。
“不开心”萧桓一路过来,引得酒楼内的人注目,他径自走到他身边坐下,封逸明说“可不是,一直魂不守舍的。”
林熠回过神,转头看见萧桓,望见那双认真温柔的眼睛,不知为何,心里一下子静下来。
“你怎么来了”林熠坐好了,不自觉地微笑道。
萧桓拾起酒壶斟了一杯,与林熠手中瓷盏轻碰“路过,顺路来接你回家。”
林熠看着他微一仰头饮下一杯,眼睫微垂,脖颈到下颌弧线流畅,心头微微一动。
顾啸杭和封逸明也看得有些呆了,心道这江州阮氏一贯鲜少露面,谁知家里少主竟是这样一表人才。
“听说你跟犷骁卫统领的侄子起了冲突”萧桓侧过头看他们一圈,目光最后落在林熠脸上,脸上带着询问的神色。
“你怎么知道了”林熠正思索着犷骁卫的事,扶额点点头。,,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