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随之俯身,垂首恭然,未失上一分礼数。
“花月坊玉裳拜上。”
幽深眸光轻落这道清艳姿色上,傅昀远眯眼远端,忽地轻笑起来。
“二位难得来傅某府上一聚,就不必拘礼了,赐座。”
语毕,沈夜雪轻推轮椅,在堂殿一侧与公子一同入座。
为身旁肃影再斟上茶,她将公子最喜的糕点挪至其身前,半晌未瞧向他处。
直至她服侍好一切,才觉傅昀远的视线未曾移去,如狼似虎般紧盯在身。
不自在地抬眸瞥望,她却见正对而坐的竟是离声。
这疯子竟也来参宴了……
遥想几日前她好奇过问,此人对府宴极是不屑,像是不喜这般的喧闹之景,怎今日会有兴致前来私宴……
“久闻玉裳姿容绝艳,名冠群芳,”傅昀远缓慢扬唇,喜眉笑眼地开口道,“今日得见,怎还带着个面纱来?”
见状轻柔地取下白纱,她恭敬启唇:“玉裳向来如此,多有失礼了,还望大人恕罪。”
面纱一取,这一抹明丽更是惊艳四座。
傅昀远甚是欢喜,不禁抬手示意着:“玉裳别在那坐着,坐到傅某身边来,让傅某好好瞧瞧这远山芙蓉,仙姿佚貌啊……”
“大人此举不妥。”
未等她回话,见身侧姝色闻语欲起,沈钦作势打岔,被案几遮住的消瘦手指忽地将她握紧。
“我等庶民身份低微,怎能与大人齐坐高堂。”
傅昀远颇为不悦,眉心凛然收拢,冷哼一声,丝毫不予颜面:“沈公子怕不是迷糊了,这里是傅某的府邸,自是傅某说了算,还用不着外人指点。”
双眸忽而一黯,沈钦似沉思了几瞬,犹豫着松了手,心下掠过一阵怅惘。
“是在下思虑欠妥,大人莫怪。”
堂上之人权倾朝野,公子对此情非得已,她早已了然。
只是……
真正面对这一景象时,她还是感受到了彻头彻尾的寒意。
果然是一条走狗。
“还是说……你不愿割爱?”
案几下,公子攥紧拳头的手像是有些发颤,沈夜雪霍然起身,再作一拜:“傅大人抬举玉裳了,能得大人垂爱,是玉裳之幸。”
“傅某想让姑娘来相府服侍。”眸中这位宰相大人步步紧逼,贪色目光直落她身,别有深意地笑道。
“为傅某贴身女婢,姑娘可愿?”
“玉裳愚笨,伺候不了人的,”她颦眉正声相告,望着堂上权贵清晰回言,“大人可问沈公子,平日玉裳侍奉时,公子可没少气恼。”
瞧此冷傲模样却更为喜爱,傅昀远转眸看向沈钦,故作气愤地皱起眉来:“沈公子这是常拥美人在怀啊……”
“这等好事,怎从不与傅某同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