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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PART III49 不是我不小心（第1页）

49《不是我不小心》

“不是我不小心

只是真情难以抗拒

不是我存心故意

只是无法防备自己”

——范俊益作词，张镐哲演唱

江汉的这名女记者此行，也并不算得全无收获，当时的这一幕，被也在那小区门口的某人拿手机拍了下来，然后把视频上传到了网上，随后还有好事者把姑娘隔着大门冲着冯林背影高喊“冯导，你别走啊，你给我个说法啊”和大妈劝小姑娘的“这种当导演的老男人，碰不得的”那句，参照“傅文佩你开门啊”的样子做成了一段鬼畜视频，瞬间火爆全网，一时间，微博，朋友圈里都在刷这两句话，女记者更是被封为“说法姐”，一下子成了当下最热门的网红，这大概是她和派她去采访的江汉都始料不及的。

这段视频的大火，也让有心人开始查找这是哪个冯导，虽然视频里只有冯导的一个远遁的背影，网友们还是很轻易地就查出了，这个冯导，正是大名鼎鼎的老艺术家冯林导演。所谓一石激起千层浪，很快就有人出来声称，自己就是大妈嘴里的那“好几个姑娘”中的一个，说自己是个小演员，有次去试冯林的戏，冯林以许诺能让她演那部戏的女二号为诱饵，把她睡了之后就不管了，最终自己连个戏里的龙套角色都没能演上，也是去冯林家想找他要个说法而被保安拒之门外。

接下来的几天，这样的姑娘66续续地又出来了好几个，每个人讲的故事都大同小异，无非都是大众早已耳熟能详的那些场景画面，只是这些姑娘们大概是出于保护自己的目的，全部都是匿名讲述，在提到那些声称被冯林当作诱饵的作品或剧组名字时，也都是含混的指代，于是有能个的网友们开始互相凭着姑娘们提及的蛛丝马迹试图去抽丝剥茧，相互补充，意图还原出冯林潜规则女演员的真相图，逐步地，终于便也有了一些剧组的名称浮出水面。

看到这些，江汉应该也是看到了阴差阳错后的柳暗花明，随后便以这些姑娘们的自述加上网友们的推算，从说法姐和大妈的对话开篇，用自己的微信公众号了一篇文章《当导演的老男人都碰不得？说法姐揭秘娱乐圈的那些“说法”》，先是把关于冯林的各种传说和猜测全梳理了一通，把问题引向娱乐圈最吸引人的一个名词“潜规则”，然后又列举了娱乐圈各种潜规则的案例和传闻，这篇公众号不到一天的时间，便又收获了1o万+的阅读量和5位数的转（）评（论）（点）赞，刷爆网络。

然而，这篇文章在刷爆网络的同时，也将江汉的微信公众号给真正刷“爆”了——这篇文章大火网络的第二天，江汉便收到了一纸来自冯林所在电影集团的官方律师公函，称江汉的这篇文章已经涉嫌对冯林导演的公开毁谤，在毫无事实根据的情况下严重诋毁了冯林的公众形象，责令其立即删除侵权文章，并以公开的形式在其新浪微博（江汉也将这篇公号用他猎狗工作室的官方帐号同步到新浪微博了）向冯林道歉并置顶一个月，消除影响，同时保留向江汉追究法律责任的权利，集团还称已经向公安机关报案，而这次不像从前艺人们所谓的危机公关常用手法只是威吓一下，随后江汉真的就收到了法律传票，于是赶紧认怂。

老刘在编辑会上特意拿这事儿提醒了我们：纵然现在是进入到自媒体时代了，表在公开平台上的东西，还是要讲求有凭有据！

“江汉始终就是改不了这个毛病，以意气当义气，以臆测来作论断，以说法代替事实，这都是媒体大忌，人家冯林为什么这次能告他，就是他讲的那些事情，以及讲述这些事情的姑娘，没有一个能提供被认可的事实依据，甚至连这些姑娘的真实身份都无法得到确认，现在冯林告他，他连个能出来替他作证的人都找不到，当然责任都得他自己担。他平时搞偷拍，那至少还能算有图有真相，虽然现在有图也未必是真相，如果是我们要报这个事情，最起码你得找到几个切实的佐证，传闻的事情也不是不能写，但起码同时你还得要有当事者的回应，无论是肯定的还是否定的，他呀，还是太心急了，胆儿太肥了，冯林这种人物，不是一般的娱乐圈的艺人，相当于国家干部，是有一定社会地位和影响的，是容不得你用对待艺人那一套来消遣他的，网上说的那些，按律都是可以刑事入罪的，你没点真凭实据就敢随意编排人家，这不是找死么？”江汉的公众号随即被微信封禁，微博也被禁言一个月，这个结果，其实已经算是对他网开一面了。

但媒体们总是宁肯多一事不肯少一事的，永远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于是，在凌晞出席一个布会活动时，就有媒体在公开提问环节直接问她：你的前公公冯林导演近日深陷潜规则疑云，请问你有什么看法？

凌晞也是没好气地直接怼了回去：你都说是前公公了，这事儿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能有什么看法？

那记者也是不甘罢休，于是又问：那同为女演员，你对女演员被导演潜规则这件事情怎么看？你这么漂亮，有没有导演要对你潜规则过？如果有，你会同意么？

凌晞也毫不客气地回她说：你长的也很漂亮啊，那你的领导有对你提过潜规则的要求吗？你同意了么？

那记者当下脸一红，赶紧辩解说：我，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说，毕竟这个行业出过不少潜规则的事情，我的意思是，对于女演员面临被潜规则的要求，你有什么看法和建议，她们怎么样做才能更好地保护自己？

凌晞这才正色到：不光是影视行业，任何行业都可能存在潜规则的事情，尤其是面对女性的潜规则，我们当然是要号召全社会都来共同抵制这种不正之风，但具体到每个人面前，我是建议每位女性同行，一定要增强防范意识，要正视自己的价值，凡事都尊重规则和规矩，不要异想天开，不要轻信他人的承诺，除非自己足够信任的朋友，不要自己单独去跟对方约谈，凡事多留个心眼，学会保护自己，即便不幸落入圈套，也一定要尽可能地保留相关证据……

那场布会，我也在现场，只不过在现场比较靠后的位置。通常去参加布会，如果是无关紧要的那种，通常我都会坐在最后面几排不起眼的位子，方便听两句就撤，好去赶别的场或者忙其他事情，但比较重要的或者感兴趣的，都尽量往前坐，一是更利于拍到质量更好的图片，二来，如果没有后访环节只能群访时，举手也比较容易被主持人看见和cue到，我又是那种最爱问的记者。更何况，这场布会凌晞是主角，自然是要尽量往前坐的，那天我到的其实还算挺早的——要知道，娱乐行业的布会，通常真正开始的时间都会比通知的时间至少晚半个小时，像天娱这种公司晚一个半小时才开始也是常有的事情，所以有经验的老记者们通常都不会太早到场——但进到会场一看，前两排已经坐满了人，而且好多是生面孔，个个都是精心打扮过的时髦男女的样子，手里或面前架着手机，人人笑容可掬且念念有词。我只好在后面几排找个位子坐下，然后就听身边相熟的记者跟我说，前面都是些新近出名的直播网红，“现在是自媒体时代了，人家这些网红的传播度和力度都比我们这些传统媒体的要快，所以现在布会都开始请她们了，还都得给安排比较好的位置，方便现场做直播哈。”

我特别留意了一下，这些直播网红们在整个布会过程中，并没有任何一个人问，她们更像一个画外解说员，只不过她们自己是要常常入画的……

有这么多直播媒体的参与，可想而知的是，“凌晞谈潜规则”随即就上了当天的热搜，有细心的人随后便也在田恬的小号里看到这样一句：“是啊，人家多会留证据啊……”是什么证据呢？田恬的小号并没有在随后给出任何更进一步的描述。

也有人认为，哪有什么证据，这么久了大家还没看明白嘛，田恬哪回说凌晞的话落了实了？不过就是一直蓄意专泼凌晞脏水罢了，这反倒更加佐证了，她虽然名正言顺地嫁给了冯严，但其实不过就是一个凌晞的替代品罢了，她必然也是极爱冯严的，爱的越深就越咽不下这口气，越是要歇斯底里地去抹黑凌晞，她甚至自己也知道自己是在编瞎话，“不然她干嘛不敢用大号？”要知道，尽管大家都认定了，她自己却从来没承认过那个小号就是她本人的。

不过，同样也有人认为，田恬肯定是知道些什么的，是有话想说的，但又有所顾忌，不能畅所欲言，不然都被打脸这么多回了，干嘛还要这样执着？

很多人还是很想听听，田恬到底是想说些啥，只是，我也是万万没想到，这个让田恬畅所欲言的机会，竟然落在了我的手上。

周一去小院开选题会时，老刘微信给我一个电话号码，说，冯严导演田恬主演的电影《暮春》即将公映了，影片宣传方正在约记者采访呢，“你打这个电话，这个采访就你去吧！”

“啊，不要吧！”我连连摆手，“我都是负责音乐类采访的，这电影类的，那是人家张林的活啊，怎么能交给我呢？”

老刘冲我一瞪眼：“张林我安排她其他的采访了，先前凌晞也不是音乐口的，你不一样也都采好几回了么？哼，我知道你现在跟凌晞关系不一般，但交情归交情，工作归工作，我早跟你们说过媒体人就得做无情人，你别想躲，田恬是个硬家伙，最近不少记者就这事采访她，她可啥都没说，张林太腼腆了，肯定拿不住她，就得你这样猛的人出马才行，就是你了！采不出猛料来，唯你是问！”

此处老刘还交待给我一个任务，周刊的上级主管单位接到市委宣传部的通知，BJ市科协跟港澳台三地的著名大学之间有项合作，每年会互相交换一批学生到对方城市实习，我们周刊了给派来了几名香港的实习生，“你这次采访时就带着实习生一起去，让他们也跟你一起见识见识吧。”

那我能怎么办？只好硬着头皮去采呗，还得带着一名香港实习生见证我如何去啃这块难啃的骨头。

采访之前，片方先安排了记者集体看片，也便于采访时有话可聊。也幸亏先有了看片这个环节，说实话在看片之前，我对田恬一直是没有好印象的，总觉得她是一个肤浅又刻薄之人，但一部《暮春》看下来，我倒是对她刮目相看了，这是一部讲述地方话剧演员生活窘境的文艺片，田恬演的正是一个执着于舞台表演却在商业舞台剧热潮中处处碰壁的话剧演员，想想当年我们如何热火朝天组论坛天天泡剧场，到被各种商业喜剧明星话剧倒尽了胃口再也不愿进剧场的那些过往，这片子看的我也是不胜唏嘘，一下子也找到了应该可以与田恬一聊的话题。

我们的采访于是就从那些留在和离开剧场的日子开始说起，田恬当然知道我是谁，最初坐到我面前时一脸冷冷的公事公办的表情，但这个话题果然还是打开了她的话匣子，可能都曾感受深切吧，等到我跟她聊起她在片中那一段独自揣摩无实物表演的戏时，她显得格外激动，“无实物表演，呵呵，现在还有几个人还记得这样一个词汇？还有几个人关心这样的表演？”忽然想起当年话剧《半生缘》上演时采访廖凡，他也说过同样的话，我也不免也勾起更多的前尘往事了，于是与田恬越聊越投机，竟大有彼此相见恨晚之意了。

“田恬，非常感谢今天你能跟我聊这么多，看得出来，今天咱们聊的很投机，也很投入。”关于电影与戏剧的话题，我们痛快地聊了也快一个小时了，采访到这儿也该收尾了，聊到这里，我还是将话锋一转：“最后我还有一个问题，当然，这个问题是领导派下来的，作为记者，我必须要完成领导派下来的工作，我不得不问，还望你能理解，但作为受访者，如果你觉得这个问题不合适，甚至有冒犯到你，你也可以选择不回答，对我来说都可以的，这个问题想必你也能猜到，最近网上有一系列关于演员凌晞与你的先生冯严及其家庭之间的爆料，这些爆料的起因，据说是因为新浪微博上一个微博号的吐槽，不少人说，这个微博号其实就是你的小号，后来还出了一个叫爆米花的微信公众号，是在讲跟你家人相关的事情，也有人觉得那个爆米花就是你，领导给我的任务就是问问你，这真的是你吗？”

刚才还意犹未尽的田恬闻言一愣，咬着嘴唇，低着头半晌不语，我看出了她脸上的挣扎，于是连忙说：“没事的没事的，今天我们已经聊的很多很好了，这个问题你不想回答也没关系的。”

然后我开始准备收拾自己的录音笔，这个时候田恬却把头抬了起来，目光很坚定地看着我：“没事，其实我可以说的。”

田恬从沙里坐起身来，却又把眼神撇向了一旁，叹了口气，然后才开始说：“本来这种问题，我有料到你会问，甚至我还在想，你啥时候会问这个问题，因为这些天来采访我的，一上来几乎全都是在问这个问题，可我都没说，我就觉得，我凭什么要跟他们说，我说了他们也未必会按我说的写，还指不定会写成啥样呢。”说到这里，她把眼神又转回来对着我：“今天若是你也是一上来就问我这个，我肯定也是不说的，，应该也跟你聊不过三五分钟应付下差事就拉倒了的，但，你并没有，而且跟你聊了这半天下来，我真的能感觉到，你是一个很专业的记者，你很真诚，你应该能对我们的这次谈话，对你的文字负责，既然你都这样问了，那我想，我还是说吧，反正我终归还是要说的，如果我真要一句话都不说，那全天下的人就会以为事情就是这样了，那不如说给一个可以听得懂我的话的人吧。”

我冲她点点头算是表示谢意，也是示意她继续往下说。“对，那个小号是我开的，但你说的那个公众号我也看到过，肯定不是我，我写不了那么长的东西，哈哈。为什么要开一个小号啊，我委屈啊，也替冯严委屈啊，但冯严又不许我说，哪怕网上的人铺天盖地没完没了地追着我的微博骂，他也不让我回嘴，我憋不过，只是作为艺人，我们的微博号其实是公司的人在管的，只能讲一些比较官方的正面的东西，后来有次看到罗志祥的一个采访讲到开小号跟键盘侠对骂的事，于是自己就也开了个小号，去回骂那些骂我的人，也泄泄心中的怨气，不然我就真要憋死了，尤其现在我怀孕了，医生说我不能心里老憋着事儿。”

“那既然说到这儿了，我能不能再问一下，你的这些，到底只是为了泄怨气，还是真的有什么委屈呢？因为，想必你也知道，因为你小号上的这些内容，在网上又引了好几番大爆料，跟连续剧似的，这些爆料内容都够劲爆的，甚至涉及到伦理道德、法律以及个人名誉方面的事情，这些爆料终归算是因你而起，难免大家还是想从你的嘴里知道它们的真假的。”我适时地追问了一句，然后也直直地盯着田恬的脸，等着她的回答。

田恬又是咬起了嘴唇，显然她在思考如何措辞，或者是在想，要不要继续往下说。我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她，专注地看着她脸上的一切表情，静候她开口。

好在沉默也并没有太久，田恬又一次把眼神转向了一旁，若有所思的样子，然后开口了：“我只能说，第一，先前那个视频确实是我认错了，我真的以为里面那个人就是凌晞，光线那么暗，她们又长的那么像，那天我确实也是看到了凌晞什么清水的那篇文章，我真的是最看不惯女演员卖弄这种清水白莲花的人设，演艺圈本身就是个水至清则无鱼的地方，谁还不知道谁啊，哪来的什么清水，所以我也就是想用这个视频打一下她的脸，没想到打错了，我错了我就认。但不是我的错，我坚决不认！我跟冯严在一起，是在冯严跟她领了离婚证之后，所以，我必须要声明的是，我不是小三，她那边但凡有一点事，网上就有一堆人天天在微博里追着骂我是小三，我只想说，你们骂错对象了。我跟冯严从恋爱到结婚到现在，我敢说，我们两个从来都没有干过对不起恋爱和婚姻的事情，至于我们婚前的事情，我只能说，我没有参与和见证的事情，我自己不能瞎说，至于别人要怎么说，如果他们有真凭实据，谁也抵赖不了，如果没有，那就是造谣，该怎么着怎么着，但都与我无关。”

“是的是的，现在虽然是网络社会，但凡事都还是要讲真凭实据，想必你也知道，江汉他们因为就你的公公冯林表了拿不出真凭实据的文章，就受到了相关的处罚。而且我们也注意到，在那件事情之后，你的小号，对，既然你已经承认了那就是你的小号，你也曾讲过一句‘人家多会留证据’啊，这个人家和证据，你愿意讲讲是指谁，指什么吗？这个还是会引起很多联想的，譬如很多人都猜测这个人家指的是凌晞……”

听到这里，好不容易畅所欲言的田恬，显然又迟疑了，她再次抿起了嘴唇，眉头也明显地皱了起来，谁都看得出，她心里在思忖要不要回答这个问题或者要怎样回答。我也不催她，任她去迟疑，只端起水轻轻地喝了起来。

大概快一分钟的样子，田恬还是松开了抿紧的嘴唇：“我那个人家，是泛指的，当然也包括凌晞，她那天讲到了关于演员被潜规则的事情，这个事情，确实在我们这个行业挺普遍的，她说的也没错，确实我们，尤其是女演员，要学会保护自己，在可能会受到侵犯时，即便当时反抗不了，也要保留好相关证据，不能白白吃亏。就有很多这种因此还保护了自己不进一步被侵害的例子啊，当然具体是谁，这个涉及个人隐私，我是不能讲的。”

这个回答，显然也是不能说服我的，但人家说的没错，涉及个人隐私，我也不好紧逼的，只是我还是追问了一下：“很多人都认你有点太针对凌晞了，因此对你个人有了非常不好的评价，你会介意这点吗？”

“我？哈哈，无所谓的，我向来都不怕别人说我什么，我知道我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但我要说的是，看一个人不能只看表面，了解一个人也不能只听她说了什么，当然嘴在别人身上，别人爱怎么说我也的确管不着，但我只知道，人在做天在看，他们说我针对她，她是个好演员，这个我也承认，她想成功，也无可厚非，但我只是看不惯她的成功要拉着冯严当垫脚石，至少，冯严没有任何对不起她的地方，她不能这么对冯严，冯严这些年受了多大的委屈，别人不知道，但我是知道的啊……

田恬的眼泪显然都快出来了，我把她面前的水递给她，然后问：“那冯严到底受了什么大的委屈，你可以说说看吗？”

田恬苦笑了一下：“算了，这个是冯严自己的隐私，他从来都不愿说，他自己不愿说，那就谁都不可以替他讲，等他愿意讲的时候，让他自己讲吧。作为他的妻子，我唯一能做的，也就只能替他喊喊冤而已，再就是陪着他，把别人亏欠了他的，尽量弥补给他。这不，我马上就要弥补给他一个孩子了。”

说到这里，田恬脸上有了笑意，我于是也赶紧为她送上祝福，“恭喜你要当妈妈了，那这段时间更得多当心身体，非常感谢你今天这么开诚布公地聊天，很有收获，那今天我就不多打扰了。”

“您客气了，我也相信您的笔会是负责任的，所以才会跟您说这些，期待您的报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