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茗饶有兴趣地看了一眼姜琅棠,然后说:
“我的名字你已经知晓了,我是九命猫。”
“我叫朱迪,是一只鸟妖。”
朱迪不知道为什么姜琅棠要隐瞒自己的身份,但是自己最好还是跟着自己哥哥的步伐来。
风箫见森茗没有隐藏自己的种族,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于是霞玉抢先了她一步,说:
“我叫霞玉也,是一只果蝠精也。”
森茗和周凝这种演奏形式是霞玉从来没有见识过的,因此她现在很亢奋。
风箫看向森茗的眼睛,却啥也没有看出来,于是自己只好如实把自己的名字和种族给报了上来。
“九尾狐我听过,九命猫我却闻所未闻。”
周凝一边说,一边用她那饱含情感的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着森茗,似乎要找出他身上与众不同的地方。
“没听过很正常,因为似乎九命猫就只有我一只而已。”
周凝点点头,妖怪的事很难搞得很清楚,所以她没有再过多在意。
姜琅棠很殷勤地给周凝递上了一杯茶,然后很谄媚地说:
“周姑娘技艺如此高,为何屈尊在这一小小西湖充当一个乐妓呢?要我说啊,你到咱宁安市的歌剧院里不也是绰绰有余吗?”
周凝被姜琅棠夸得有些害臊,她低下头看着画舫内的木头地板,说:
“姜前辈谬赞了,我自认为实力还不过,今日我听了森茗的笛声更是觉得我还只是半吊子呢。”
姜琅棠盯着森茗很是嫉妒,不过他依旧保持着风度翩翩,笑脸迎人,除了朱迪和森茗,没人看得出来。
(我乃青龙,一吐一息就是龙吟,声乐之道对我来说还不是手到擒来,届时我定要将你碾压在地!)
嫉妒会让一个人面目全非,不过青龙这个家伙倒是朝着完善自己的方向上“面目全非”了。
周凝自然没有读懂姜琅棠眉目之间的情感,她接着说:
“其实我是偷偷溜出来的,短时间内就只能找一个这样子的工作了,算是老本行。”
姜琅棠收起自己的小心思,问:
“溜出来的?为什么?”
周凝的脸红扑扑的,她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些尴尬地说:
“和娘吵架了。”
朱迪抓抓自己的红,有些不解:
“琵琶精也有娘吗?是树妖?”
周凝摇摇头,她头上的钗子因此相互撞击而出轻响,她解释道:
“我娘是巴陵郡主,认的干娘,她最近心情不大好,我们因为一些小事吵了一架,于是我就溜出来了。”
幸好姜琅棠现在没有在喝茶,不然他一定会将茶水全喷到对面的风箫和霞玉身上的。
周凝现所有人都在看着姜琅棠,而姜琅棠赶紧慌慌张张地说:
“哎呀,我当是多大的事儿啊,你看这位叫森茗的猫妖,他可会调理家事了,而且他正好要去洞庭湖抓螃蟹,你们可以搭个伙儿。”
周凝又看向森茗,然后又低下头说:
“我确实也该回去了,毕竟出来也有些时日了……说实话外面不太好待,现在赚钱,比我想得要难……哪里都要我有工作经验,还有文凭啥的……”
看来社会的风吹雨打让这位原本灵动的姑娘平白染上了一层阴霾。
风箫没想到一个人要在人类社会生活原来这么困难,森茗用自己的一叶遮蔽了她的眼睛,没法看到人间的全貌。
周凝没有忘记自己来这艘画舫的目的,她又重新抱起琵琶,拨动起来。
姜琅棠却再也没能享受周凝的美妙的音乐,周凝居然是巴陵郡主的干女儿,他完全就不知情,他觉得似乎之前自己对待周凝的态度有些轻浮,有可能就因为这个,自己和巴陵郡主就再也不能复合了。
姜琅棠不知道巴陵郡主有没有告诉周凝关于自己的事情,他现在觉得自己有意隐瞒真实身份的决策对得不能够再对了。
森茗正处于一场视听盛宴之中,听的自然是周凝的琵琶,而看的则是姜琅棠这坐立不安的模样。
姜琅棠终于是受不了折磨,默默地退出房间,到画舫的船头上吹冷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