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虽然不是个好的,但也不见得都是无用的。”
李玉珠知道刘嬷嬷等人是江稚鱼生母在世时替她备下的,就觉得这些人当中一定存在有能耐的人,也许早前也有护着江稚鱼的念头,只是时间久了,忘记了初心。
“这些人的卖身契都在夫人的手中,又有了那样大一个把柄,想来以后只会十分卖力的做活。”
江稚鱼认同的点头,又摇头:“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李玉珠也认同这个观念,说起了早年生在将军府里类似的一件事情。
“将军府里曾有一个护卫偷偷进了将军的书房,说是受了他人蛊惑,要偷了将军绘制的舆图。被将军现后,虽还能留在将军府,但将军再不给他差事了。”
“那个护卫原是将军的亲卫,是为将军挡刀剑时受了极重的伤,勉强保住了性命,却日日都要药汤吊着,便留在了将军府。在出事之前,他的身体虽弱,将军却还是总给他安排一些轻松的差事。”
“爷爷也时常告诫奴婢,千万要尊重那护卫。出了事后,爷爷便不许奴婢再去接触那护卫,他的门庭很快冷落下来,不过一个月就被现死在了房中。”
这件事情生在李玉珠七岁那一年,可到了今日她都能回想起护卫被现死在房中的所有细节。
那日之后,她狠狠的病了一场。
病愈后,她不敢再仗着爷爷是将军府里的大管事骄纵跋扈了。
爷爷都夸她长大了,懂事了。
但不知道从何开始,她又变回了嚣张的性子。
李玉珠有点想不起来了。
如果江稚鱼知道李玉珠这会儿在想什么的话,一定会提醒她,是不是在见到或者接触了萧谨周之后生了改变。
……
江家送来的这一笔银子就是及时雨,狠狠的解决了江稚鱼不怎么着急的燃眉之急。
有了这笔银子,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江稚鱼往外跑的十分勤快。
虽然总还是让香车在房中假扮成她的样子,但外出的时间已经不再局限于下午或者晚上了。
江稚鱼也觉得自己有些嚣张了。
可她是要去看珍宝阁的格局,晚上去了必然要点灯,那也太引人注目了。
好在今日不用去了。
她已经定下了珍宝阁的改造方案,如今只缺盯着方案落实的人选——识文断字、能力出众、人品不差、相貌也不差的掌柜,如果能算账就更好了。
想要找到这样的人,若有将军府出面,自然轻而易举。
可江稚鱼并不想让将军府知道自己在做的这些。
她便将主意打到了牙行上。
西市那一带有四个牙行,其中一家是官牙,江稚鱼最先去的就是牙行,没瞧中合适的,才去了另外三家。
前两家都有一两个符合她最基本需求的人选,但鬼使神差的,江稚鱼走进了最后一家牙行。
“我想赁一个掌柜,不知道周经济这里可有合适的人选?”
江稚鱼一进屋就开门见山的报出了自己的要求。
周经济是个蓄着山羊胡的中年人,闻言登时给出了一个人选来。
“方继祖是个童生,三次秀才试不过,自觉不是个读书科举的料,就去做了账房先生,很得东家的看重。四个月前,他那老东家举家回了老宅,他本该跟着一同去的。只是他妻子病弱,女儿年幼,他不舍得妻女舟车劳顿,这才留在了京城。”
江稚鱼听完,很满意方继祖,随后又觉得奇怪:“那他为何会在周经济你这儿留了这么许久?”
周经济叹了口气:“这边是在下等会儿要说的——为了照顾妻女,方继祖需要东家安排他们住所,百步之内需有药堂,这是其一。其二,他只愿意先赁三年,三年后还要不要续赁,需看这三年里东家对他如何。其三,东家需将他们一家三口都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