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他这人有些古怪,从前就一副老成做派,生性多疑,不轻易相信人,同时又拉得下面子,不简单。”程绍堂不紧不慢地说。
温尔雅瘪了瘪嘴:“他这人不好相处啊?”
“不见得。”程绍堂冲她摇摇头,“得看对谁。”
温尔雅没说话。
程绍堂又道:“对你这种美女,应该不会那么苛刻。”
窗外渐渐暗了,夜色笼上天边。天花板的光束从上投至下,耀在男人脸上。温尔雅顿觉那一刻脸颊微微发烫,却不知这一举动到底是为他那句话,还是其他。
“真的?”
“骗你做什么?”他惬意地倚到身后的靠背,留给她的只剩侧脸。
温尔雅能感受到公司里周弥生有意无意的关注,她虽入职不久,可接手的工作几乎都是直接与周弥生对接,即使中间隔着数位有资历有能力的同事。
但她总是有种不适感,这种不适感令她想要倾诉,而倾诉对象,她希望是程绍堂。
家族联姻这事儿听起来骇人,本质不过是某地某处有头有脸的两处人家为了利益或是感情增益而迫切希望的事情。
对此温尔雅不排斥,她不清楚为什么。
她问他:“你怎么今天约我来这儿?”
“想来就来。”他挑挑眉,眉眼里的吊儿郎当这一秒格外明显,“不是你要约我?”
“程叔叔一直让我多联系你。”温尔雅颇为不满的搅着奶昔,透明玻璃杯里几乎只剩冰渣汤水。
程绍堂察觉出她的不满,笑说:“不想联系就不联系,我又不会主动打扰你。”
就是不满他这股劲儿,温尔雅的笑容垮了一下:“你以为我想。”
“别。”程绍堂说,“还是朋友,给点儿面子。”
“你为什么一直看着窗外?”温尔雅再次顺着他的视线往外看,广场中灯光璀璨,人变得更多了,“有你认识的人吗?还是有什么好玩的?”
程绍堂忽然想起,温尔雅是见过唐璃的,就在立秋的生日晚宴。
他的指尖,透过沾满雨滴的玻璃,指上那片儿单薄的身影。
“看她。”
温尔雅于是便看见了,年轻情侣站在一年轻小姑娘买花的画面。她观察许久,发现人虽然不多,但基本上每一单都成交。她以为这是程绍堂观察生活、观察交易的场景,却没想到听见他说——
“你觉得她面熟吗。”
温尔雅:“……”
她扭过头来看他,但很显然,他的注意力还在那小姑娘身上。
“根本看不清。”她说。
程绍堂:“再多看看。”
温尔雅于是转过身去又看,纤细的腰身被她转成妖娆的曲线,眉头微微皱着:“不认识。”
程绍堂这才看她一眼,而后似乎倍感无趣地抿了抿唇,又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