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懷溫走近幾步,燭光才逐漸照到他身上,驅散了些身上的冷寂。
一見到他,顧清然就什麼都不想了,只想把視線粘在他身上,緊張的看著他動作。
昨天,沈懷溫已經知道了未來發生的事,也知道了他是未來的顧清然,這樣的,可以直接看到大師兄的時間不知還能有多久。
這樣想著,顧清然更是連視線都不敢移開,生怕是自己看一眼少一眼。
「顧清然,」沈懷溫進門後便看向他,燭光打在他的半邊臉上,顯出些稜角來。
顧清然仰頭看著他,捨不得移開眼。
「你……為何會殺我。」
閃電於此刻照進屋內,也照亮了沈懷溫另外半邊臉,兩人對視著,只是沈懷溫眼中的顧清然臉色一瞬間白了下來。
「轟隆!」屋外一記響雷,嚇得顧清然拿著宣紙的手又抖了抖。
哪怕是過去了那麼久,沈懷溫依舊想知道,為什麼顧清然會認為他是幫凶,他自問沒有做過對不起他的事。
就算是點蒼宗掌門的離間,也終究是該有一個原因或者證據的。
沈懷溫嘆了口氣,他無法否認,他還是不甘心的,那畢竟是離他的任務成功最近的一次,最終卻稀里糊塗的失敗了。
「大師兄,」顧清然沉默了一會,開口說道,「那天是幾年後了,點蒼宗掌門周琰拿著宗門的玉佩來,證實他的話。」
「那玉佩只有那麼幾個,只有大師兄你的是與我一同雕刻的,況且,滅門那天,大師兄你出現救我的時機過於巧了,我……便信了。」
說完顧清然就低下頭,不敢再去看沈懷溫的眼睛。
「玉佩?」
沈懷溫一下子愣住了,他怎麼也沒想到是因為這個。
「後來,四師兄告訴我,那枚玉佩是他的,以前被他在路上不小心丟了,應該是被那周琰撿走了。」
所以,他是因為一枚玉佩而懷疑我嗎?
想到這,沈懷溫諷刺的笑了笑,他只覺得荒唐和無力。
上一世,那麼多年的感情,就那麼不堪一擊?
那只是枚玉佩而已……
「大師兄,我知道錯了,我真的錯了,」顧清然抬起頭,聲音裡帶著點顫抖,「我知道真相以後就把周琰從墳里拖出來,還把所有參與過此事的人都懲罰了,誰擋我,我殺誰。」
「我知道最後的過錯在我,所以我,也沒有放過我自己。」
顧清然從床上跑下來,緊緊抱著沈懷溫的腰,小心的避過他的左肩,虛虛靠著他。
「大師兄,我會為我自己贖罪,前世的人,我都記得,我會將他們挫骨揚灰的。」
沈懷溫看著顧清然,眼神里沒什麼波動,沒有動作,沒有回應,只有一片空茫。
顧清然說話間,沒有感受到任何回應,心中不由得更加慌了些,「大師兄,那個周琰,我這就去,我這就去殺了他,我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