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哲玄反应过来,原本气呼呼的,但看到薛吟曦笑得灿烂,他又心花朵朵开,“看见没有,就本世子有能力逗表妹笑,只要她开心,我便是天下最好看的癞虾蟆又如何?”
薛吟曦无言了,她本人一点都不喜欢癞虾蟆,好看的也不喜欢。
半夏听了竟然有些感动,但再看看主子一脸的无奈,她抿唇一笑,“小姐,您没半点感动吗?朱世子说的情话不好听吗?”
薛吟曦头都疼了,先瞪半夏一眼,再看着朱哲玄,“表哥,油嘴滑舌可不好。”
“是,表哥道歉,表妹说的永远是对的。”他傻呵呵一笑。
半夏跟茯苓互看一眼,忍俊不禁的又笑了出来,再看向主子,清丽双眸里的无奈更盛了,看来主子对朱世子的甜言蜜语免疫啊。
不过认真说来,相较主子对其他男子的互动,朱世子算是有搅得春心动,泛起圈圈涟漪的了。
何况烈女怕缠郎,主子一向淡然沉稳,不骄不躁,但其实也只是十多岁的小姑娘,能不能招架得住朱世子的猛烈攻势还难说。
但她们私下都希望主子让朱世子多吃几次瘪才好,可别太容易就被他偷了一颗芳心,那太便宜他了。
想追姑娘脸皮要厚
杜府别院的厅堂气氛凝滞,安静得连针落地的声音都听得见,两边侍候的奴仆个个心惊胆战,冷汗直流,小心的呼吸着。
杜圣文坐在软榻上,怀里还有个仅着抹胸单衣的美人儿坐在他腿上。
顶着残妆的杨大娘跪在地上频频发抖,她已经将在县衙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但杜圣文迟迟没吭半声。
这件婚事原本就希望渺茫,她就算有三寸不烂之舌也说不成,“杜、杜少爷,我我我真的尽、尽力了。”
“走。”
这声在杨大娘听来如同天籁,她连连磕头再起身,跌跌撞撞的赶紧跑了,其他奴仆们也好想走,一刻都不想待啊!
杜圣文低头,一手轻抚着美人儿的小嘴,一手揽住她的纤腰,“敬酒不吃吃罚酒,呵,爷后院的美人儿还少吗?”
美人儿笑嘻嘻的仰头轻咬他的下颚。
他嘴角轻扬,“薛吟曦不过是薛大人捡回来的丫头片子,倒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是,她也太瞧不起爷了,爷该给她一个教训。”美人儿娇嗔的说。
“教训啊?”他黑眸微眯,就不知薛吟曦那冷淡清丽的圣女一旦变成浪女,在他身下宛转呻吟时会是何等模样?
心中欲火突然窜起,杜圣文一个翻身将美人儿强压在身下,粗暴的含住美人的唇啃咬。
“唔——痛!呜呜……”
而早在他翻身的那一刻,所有奴仆就迅速退出去。
不过一会儿,厅堂内就传出哭叫声及鞭打声,再过一个时辰,里面传来杜圣文沙哑的嗓音,“来人。”
这一晚,后院又消失了一个女人。
荷映院的偏院,卓永馨站在水池栏杆旁,一名丫鬟提着灯笼轻声劝着,“夜深了,卓姨娘回房歇了吧。”
卓永馨将手里的饲料往水里一扔,水波荡漾,几条锦鲤为争食争先恐后的挤成一团。
见状,她露出一抹苍凉笑意,“一样,都一样的,死了一个、两个,还是有一堆人前仆后继的挤进来,殊不知这里根本是人间地狱,可悲可叹又何其可怜……”
夜风拂来,卓永馨对着水池喃喃自语,久久,久久。
杜圣文派媒人求婚遭拒,对知庾县老百姓而言不是什么新鲜事儿,若是薛家人应了,那才叫天大的事,毕竟这不是杜家第一次求娶,从治好杜圣文的脚伤后,就上演好几回,回回都被拒,大家早已见怪不见怪。
反而是朱哲玄大破奇案,魏泽判死,街头巷尾人人传诵他在公堂上的表现,赞声连连,他也收获更多人心及少女心。
几天过后,杜家又三天两头来请薛吟曦去为杜圣文看病,都被薛吟曦拒绝了,但杜圣文却愈挫愈勇,改成天天过来请。
后来郭蓉亲自去看诊,整整扎了杜圣文上百根银针,还是朱哲玄当帮手的。
经过这次事件后,杜家又消停了,听闻杜圣文又从人牙子那里买了好几个姿色颇佳的年轻男女回别院折腾。
这样的事,薛吟曦管不了,也不想管,有人认命,有人不认命,各有各的抉择,好比林嫂子连月子都没坐满,抱着儿子就要千里寻夫,离开时特别来见她一面。
“我知道我很傻,但我真的很爱他,而且孩子也不能没有爹,总之,谢谢你,薛大夫。”
薛吟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林嫂子的行为让她对爱情有了排斥,如果爱上一个男人就要没了尊严,没了原则,没了自己,只能够追随依附另一个人,这样的爱情太可怕,她宁愿不爱。
于是,朱哲玄悲剧了。
他从来没有那么认真的去追求一个姑娘,是,他过往情史丰富,但多是女子主动贴上来的,他只能拼命回想那堆长相欠佳的狐朋狗友是如何讨女人欢心。
送首饰、衣服、美食,甚至摘花他都做了,又投其所好帮着上山采药,帮拣药材,晾晒药丸,但他做了这么多的努力,薛吟曦对他反而一天天冷淡。
偏偏那日林嫂子来县衙道别时他不在,根本不知道出了这么桩事,将薛吟曦初初萌芽的爱情给掐没了。
竹林轩里,朱哲玄正专注的看着手里的手镯,他迟迟没送出是想着把这个当成他跟薛吟曦的定情信物,要在她说出爱上他的那一天,由他亲手替她戴上,但现在看来,那一天似乎遥遥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