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办法,当初都是自己把人推开的。对方没有勇气再开口,恐怕也是有所顾忌。而那个人,也快要放寒假回家过年了。不,不不,不单止回家过年,她下学期也基本不会在学校,等到她来了,就说明她要毕业离开了……
每每想到这些,廖颖就情绪不振,整个人都恍惚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令她更心乱的事情。前些天,15栋的老顾客,那个漂亮姑娘点餐,她送去的时候,对方一个劲拉着她聊起了上回帮她送外卖的那个人,怎么怎么样,还说她加了那个人的微信成了好朋友,天天聊天天聊,两个人关系好得很怎么怎么样……
过去一个星期,廖颖至今记得那姑娘眉飞色舞的神情,记得那姑娘说的关于江白的每一句话,记得当时自己心头咯噔的那一跳,更是记得,自己从那天以后,整天心内发酸。
她对自己的乱糟糟的情绪,算是搞不懂,也算是有些通透,她只是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染上了这种患得患失的心理?
日子就在有人纠结彷徨,有人焦躁不安中碾过。转眼十二月就过去了两天,江白已经没时间再拖,该给大伯打电话了。然而拿手那心,总是不听使唤,每次在通讯录找到“大伯”,她总是下不去手,一次都没有点开过。
而室友们早已陆续办好了相关资料证明,就等着期末考试放假回家,明年五月再来了。她们每天看见江白纠结的样子,暗暗替她着急。这天,还是洪爷有魄力,把又在苦恼的江白骂了一顿。
“小白,你再拖下去时间就过了,到时候校方安排了实习,你可别跟我们诉苦!”
江白哪能不明白,她动动嘴,想不出是该应和还是该反驳,就没吱声。洪爷见不得她那副样子,以前的她是多么的无忧无虑,没心没肺,现在呢?
“小白你特么就是婆婆妈妈,什么事憋着也不愿意说出口,天大的事情也拖拖拉拉不去问个明白,憋死你算了!”
“什么呀,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江白心头一跳,虽然心虚,嘴上还是硬。闹得丽丽和佳佳也看不下去了,帮着洪爷:“小白,我觉得你还事赶快给你大伯打电话吧,万一他没找到,你再临时上哪儿找一家去?到时候学校安排的你真是裤兜没处哭去!”
“是呀小白,我听上一届的政法学院社工班的一个学姐说,她实习的时候被学校派去了乡下的一个福利院,鸟不拉屎的地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上一趟镇里都要坐好久的摩托车,还好包吃住,虽然没有工资……”
佳佳这话说得其余三人一个冷颤,纷纷明着鄙视加吐槽:特么学校也太坑了吧!
江白也是被吓得不行,心内一阵紧张,再纠结也耐不过那些恐怖的经验分享,赶紧点开通讯录,给大伯拨了过去。可是事与愿违,她是终于下定决心了,可惜大伯那边不知道在忙什么,电话响了无数声,愣是没接。
嗨!
当天,江白不但决定了要自主实习,还决定了,晚上去后门,吃花甲粉。
可,计划还是赶不上变化。下午4点的时候,江白还在睡午觉,手机在静谧的宿舍里响亮地冒出一声“噔”,惊得她迷迷糊糊抓起来看,是晓茹。界面上是这么一句话:小白,今晚有空吗?一起吃饭吧!(呲牙)
江白还不甚清明的脑子第一时间就想拒绝,于是,回了一句:我今晚去吃花甲粉诶。
可能是婉拒并没有起到拒绝的作用,对方很快回过来:行呀,刚好我也有几天没吃花甲粉了,那我们一起呀,我也好去一趟店里见识见识。
然后,江白抽抽嘴角,无奈地答应……
下午五点半,天色已经和夏天时候的七点差不多,阴云密布,风势加大。江白着了厚厚暖暖的羽绒服,举着伞从17栋出来,一条坡走下去,经过16栋到达15栋,去接人。康晓茹已经等在那里,远远看见江白,竟然一眼认出来,迎上去甜甜地笑,
“小白你来啦,走吧。”
江白一下子是没有认出她的,虽然微信上常联系,可是真正的见面却是第二次,看着眼前这个青春洋溢,穿了一身漂亮修身的衣服,化了淡妆更显精致的,言语态度分外亲昵的女孩子,她心里隐隐有些不适。
好在两人并肩走的时候,是一人一把伞,否则江白真怕这个自来熟的人上来就躲进她的伞下挽她的胳膊。而康晓茹虽然热情开朗,但远还不至于江白所想的那样,是个自来熟。
一路上,晓茹跟在江白旁边,不停问她花甲粉店坐落何处,店里环境如何,生意如何,老板娘婚否,现居何处等等,好像真的很关心似的。而江白也都一一答复,她知道的不知道的,该说的不该说的,挑着跟她普及。
走走说说,很快就到了奥克,两人收了伞,对里面稀稀拉拉的景象不免皱眉。尤其是江白,她不甘心地掏手机看了看时间,是饭点没错,天色也渐渐暗了,可是怎么这里头都没几个客人?明明生意应该很好的呀,小颖饿了么上的订单一直都有稳定增长……
江白是聪明人,此等状况只要稍稍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当下不再发散思维,领着头一次来,满目新鲜的康晓茹走进去。
此时此刻,廖颖的店里有两个客人在吃东西,她正在厨房忙着外卖打包,手脚麻利地收拾好,提着东西还没踏出厨房,看见几米外江白和一个女孩并肩走过来,有说有笑的。那女孩她认出来了,不就是那个自称和小白多么多么熟的15栋的艺术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