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人不服,佩玖矜傲的看向他,言辭也頗為高慢:「這位公子看起來風流縕藉,似個當世才度。可竟連詩仙的詩也未讀全了,尚不如我一閨中女子,可惜了……」說著,佩玖顯露遺憾的搖搖頭,以示惋惜。
「小姐是說這竟是李白的詩?!」那位公子絲毫不氣佩玖的言語輕蔑,只是深感不可思議。難道他十年苦讀,竟不如一介女子!
佩玖繼續從容的道:「可不就是詩仙李白的《醉夢吟》嗎。」說罷,又輕蔑一笑,掃一圈兒眾人,問道:「怎麼?該不會因著此詩略小眾些,在座諸位便都沒有聽過吧?」
眾人聞言,先是遲疑一瞬,而後立馬有人道:「自然是讀過的!」
「是啊是啊,啟蒙時便念過了此詩了!」
……
眾人附和,只余先前質疑的那位張公子撓頭冥思,心說李白的詩集他收集的最全,怎麼大家都讀過的《醉夢吟》,他竟不知?他這十年到底學來了些個什麼!
這時有同窗指著他嘲笑道:「張兄,你平日一副滿腹經綸的模樣,原來竟連李白的詩也未讀全?還不如人家一個小姑娘!哈哈哈哈——」
很快便有更多的人開始嘲笑張公子,甚至連姜翰采也加入了這調侃陣營。
佩玖斜睨姜翰采一眼,又掃一圈兒眾人,不由得心下冷嗤。這些個讀書人,一個個的都因害怕被人恥笑見識少,而睜眼說瞎話。她隨口胡謅的一句詩,竟也能有這麼多人信以為真。
真是虛偽。
待眾人笑話完唯一說了真話的張公子後,遊戲繼續,佩玖的下家便接著那個「年」字對了下去。佩玖瞥一眼張公子,見他神色落寞,她心中只覺抱愧。可她又有什麼辦法?
便是耍賴,她也不能在這麼多人面前失了體面。畢竟在外人面前,她的體面代表著將軍府,也代表著穆伯伯。
想及此,佩玖又瞥姜翰采一眼,心道這一切都是怪他心術不正!上回打他的也不知是什麼人,簡直可惡!
終歸是下手太輕了。
遊戲又進行了完整一圈兒後,佩玖提議倒個方向,逆時針為序。大家贊同。如此一來,佩玖便成了姜翰采的上家。
有道是熟讀唐詩三百,不會作詩也會謅。
佩玖畢竟活了兩世,便是再懶,這兩輩子加起來書也讀了不少,玩兒這種遊戲基本不會太吃虧。加上她又有信口胡謅的能耐,更是沒哪個字能奈她何。
如此轉了兩圈兒後,終於她把姜翰採給難住了!姜翰采甘願認打。
旁人打時,男子大多赤手,姑娘家大多撿個小竹竿兒。而到了佩玖這兒,她從袖子裡取出一把戒尺,毫不客氣的在姜翰采手掌上狠抽了兩下!
不僅姜翰采錯訛,眾人也錯訛!哪個姑娘家出門兒還隨身帶著把戒尺的?防身用的麼?
許是姜翰采被打時動靜鬧的大了些,穆櫻雪和柳公子終於回來這邊。櫻雪蹲在佩玖身後,看了看她手中的那把戒尺,納悶道:「玖兒,你什麼時候把戒尺給帶出來了?」
佩玖轉頭附耳說道:「我不是怕今晚回去兜不住麼,就提前給偷出來了。」說罷,望著櫻雪笑笑,眼中精光閃現。
櫻雪也笑,戳了下佩玖的腦袋:「機靈!」
穆櫻雪和佩玖這麼大的姑娘了,自然不能再像小時候那般做錯了事被打屁股。故而遇到錯的離譜的,穆閻最多就是拿戒尺教訓教訓,小懲大誡。
可若是戒尺被佩玖提前偷走了,穆閻總不至於為了教訓她倆再去買一把?再說到時那麼晚了,買都沒地兒買去,等到天亮氣也早消了。
佩玖這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既然櫻雪回來,佩玖便也棄了詩局兒。見她離開,也6續有人棄局兒,最終便散了。之後又間歇著進行了幾個小遊戲,便到了這次詩會的尾聲。
尾聲還有一件最為關鍵的遊戲,那就是遞花箋。
所謂遞花箋,便是公子們對姑娘們做的。經過這大半日的了解,他們心裡最屬意誰,便將寫好心意的花箋,悄悄放於那位姑娘身後的花籃中。姑娘若也對公子有意,便會選擇花箋赴約。
柳公子的,自然是放進了穆櫻雪的花籃里。姜翰采的,自然也放進了佩玖的花籃里。
當大家都遞完後,姑娘們轉過身來,這時才發現,竟有近一半的花箋全在佩玖的籃子裡!
第47章
各種奇怪的目光向佩玖投來,有艷羨的,有嫉恨的,還有蔑視的。
佩玖也不願看到這一幕。她並不想為了一堆不相干的人士,成了京中貴女們的眼中釘,肉中刺。可奈何這結局她左右不了。
想來,大約是先前在對詩時胡謅的那幾句太過招眼兒,可是即便再來一回,她還是只能那樣。
為免繼續接受那些怪異眼光的審視,佩玖一刻也不願多待,拉著穆櫻雪上了馬車,準備早些回府。
依先前所定的,回府時她們借用姜家的這輛馬車,而姜翰采則坐柳公子的馬車回去。
見穆櫻雪和佩玖要走,柳公子追上來,又拉著穆櫻雪下車說了幾句。姜翰采也趁機跳上車粘上了佩玖,為先前的事情開脫。
從先前佩玖拿戒尺打他時,他便看得出佩玖在生他的氣,他自然也知所為何故。他拼命解釋,說自己沒有害她的心思,那句詩只是一時心急隨口說的。
佩玖就由著姜翰采說,但一個字兒也不理。直到穆櫻雪回來了,姜翰采只得下車。車行前,他又忽地想起一事,問佩玖:「對了,敢問小姐那《醉夢吟》是在哪本詩集中讀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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